本文由书本网http://www.bookben.com/提供下载,更多好书请访问书本网http://www.bookben.com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om/ 《陪睡小情人》作者:石秀【完结】 出版日期:2011年9月22日 内容简介: 恋上一个人,便会永远伴随在他左右; 爱上一个人,就会感觉到自己是活着。 佘森,不只长相俊美,就连那作恶的行径都教人闻之色变, 所以他比天之骄子还自负。说他嚣张那太小看他了, 说他蛮横那也太看轻他了,因为他自小混黑道。 活了二十多年都在黑道打滚,女人的巴结讨好,他回应的很冷淡, 毕竟他是蓝鹰集团总裁,最头痛也最得意的独子。 只是他什么都玩得疯,偏偏对女人很洁癖,直到他碰上那笨女人, 让一向不屑女人的他,踢到铁板了。虽然他对女人的要求不高, 但肯定不能像林微笑这么傻气吧?他可是堂堂黑道少主, 呼风唤雨的老大,而且还是个血气方刚,兽欲比人性还强的男人。 林微笑竟单纯善良的夜夜跟他「同床共枕」,害得他忍得快不举, 这女人还天真的由他骗,任他对她上下其手又摸又捏的, 最后还占尽所有便宜,将她给强压在身下,狠狠地啃了一夜。 可惜,对玩女人很不上道的佘森老大,在夺了林微笑的初夜后, 他更想将这骗来陪睡的小女人给带回家,这辈子只宠她一个!   第一章   夏日炎炎,地面像是蒸光了水分般,隔着厚厚的运动鞋底仍可以感受到地板的温度。   热闹市区繁华地段的一个商业区广场上,一个左肩挂着大行李袋,右臂挎着大塑料袋,左手捧着杯奶茶,右手拿串鱼丸的女生,像只搬着超出负荷食物的蚂蚁,一步步艰难地往广场尽头的斑马线方向迈进。   女生那头乌黑晶亮微卷的长发,用丝带高高地绑在脑后,脸上因为热而显得红扑扑的,皓齿明眸,高高的鼻梁,丰满的红唇如新鲜的樱桃,尽管穿着白色宽松的T恤和一件短牛仔裤,可是雪白的肌肤上已经沁满点点汗珠,几缕发丝黏在肌肤上,出奇的诱人。   “可恶的麦琪,说要一起把这些物品抬回去,可是中途又借机开溜,要我一个人提着大袋小袋招摇过市,好没人性。”林微笑嘴里忿忿的念念有词。   在横越斑马线的时候,狠狠地咬一口手中的鱼丸,像是要把那个叫“麦琪”的人,当是鱼丸般给一口吃下才能解恨。   “叭叭……”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从她面前呼啸而过。   她忙把已往前迈的一条腿缩回,一个不平衡转了个圈,险些没跌个人仰马翻。只是手中的鱼丸一颗颗掉落在地,饱满地弹跳着,杯里的奶茶也早就掉到地上了。   她缓了几分钟才魂魄归位,惊魂未定地回想刚才那一幕。   真是流年不利啊,差一点就挂了!   什么人这样开车啊?怎么现在城里开车的都这么嚣张啊?别人的命就不值钱吗?她决定把这个场面写进自己未完成的小说里,没长眼睛的司机,对,还有那个人,后座上那个人!   她看得真真切切的那张侧脸,有人险些在他的车轮下挂掉,他竟然目不斜视!   难道是自己流年不利?回去要到山神庙那里拜拜保佑一下,将那些五鬼六害之类的通通隔绝掉,不然以后真不敢出门了。   她伸手往额上一抹,都不知道抹去的是热汗,还是刚才吓出来的冷汗。   捡回一条小命,希望大难不死,真有后福了!   这一边,那辆疾驰而过的加长林肯,正缓缓停靠在帝豪酒店门前。   保镖打开门,一个年轻的男子下车,拿下眼镜,他嘴角一抹邪笑。   因为蓝鹰集团的老大,也就是他的父亲,现处于弥留之际,一切后事交待不明,集团内部正在闹内讧。那些平时对老爸唯唯诺诺、马首是瞻的叔父、世伯们,此刻正趁机夺位,个个暗地里争得头破血流、拼个你死我活。   蓝鹰集团顿时群龙无首。   而他……佘森,身为蓝鹰集团总裁佘鹰的独生子,成为帮派内部表面上的一致推荐,实则只为平息这场混乱的代位人物。   当初在国内,当他心情好时,为父亲揪出几个帮派内的叛徒时,个个吓得面无血色,一致劝他父亲将他送到国外深造。   在国外,当他心情不好时,跟道上的人疯狂赛车,闹到被驱逐出境,以致国外黑帮将他稳稳地送回国内,帮派内众人得知又闻风丧胆,让老大给他这儿子娶个媳妇,好修身养性。于是,老爸为他觅来一些对象,个个国色天香、倾国倾城,可却都被他耍得晕头转向,全送进精神病院。于是集团内所有的下属,纷纷把自己的女儿都藏到乡下,谎报无女。   平日里把学到的跆拳道、空手道、剑术全派上用场,黑白二道让他杀个片甲不留,前路一往无阻,堪为腥风血雨。   他,是蓝鹰集团总裁佘鹰最最头痛,也是最最得意的独生子。总之,他就是混世魔王来投胎,偏是跟自己成了冤家对头,虽可以让自己骄傲得跟上帝炫耀,却也可以让自己气得头顶冒烟。   可是,他爱他!   谁叫他是唯一一个一脉单传的独子。   谁叫他在外冲锋陷阵总是战无不胜,最后都能让他佘鹰脸上贴金。   谁叫他做事永远光明磊落,不管好事、坏事都不会误事。   谁叫他是他和他唯一深爱的女人的爱情结晶。   谁叫……   可惜,这个不管是让他头痛还是让他光荣的儿子,最后自己因为年事已高撒手人寰。   而这个唯一的儿子,却只是在他的灵像前一个鞠躬,云淡风轻地一句:一路好走。   在天之灵的他,还真想从棺材里面跳出来,可是,罢了罢了,就好好在天上看着这臭小子能混出个什么名堂吧。   这世道,毕竟姜还是老的辣,混世魔王总会遇上克星,就连佘鹰自己一世英明,都无法仔细地辨清道上的牛鬼蛇神,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它鱼龙混杂,何况这初出茅庐、锋芒毕露的臭小子,日后是福是祸就看他的造化了。   依山傍水的郊外,湖水澄澈的择明湖畔,一座掩映在古树翠竹亭台楼阁中,红砖蓝瓦的建筑,成为远近驰名的一道风景景点。   而这建筑就是小有名气的择明幼儿园。   周围植满大片肥厚叶子的水芋,整个园区的小小教学楼只有两层,棕色的木质地板泛起一层柔和的光亮,里面某个教室传来朗朗的读书声,参差不齐。   而西边不时传来吵杂的声响。   “微笑,快,到楼上去,点点哭了,快给他喂奶。”然后是咚咚咚地跑楼梯声响。   “微笑,喂完奶了没?彤彤哭了,快去看看是不是要换尿片了。”先是甜甜的“噢”地一声,然后是咚咚咚地跑楼梯的声响。   “哎哟!”   “别跑那么快,头上起包了不是?叫你小心点的嘛。”   “知道了。”   拉开木门走出走廊,旁边一株肥美的绿萝,郁郁葱葱的厚叶子正一片片伸展着,攀到屋檐上去,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绿光。   光着脚丫的女生,伸了个大大的懒腰,然后转身回到屋里去。   过了一会,一群可爱的小朋友被她带出,来到院子的草地上。   “小朋友们要注意安全哦!”   几个小男孩调皮地抓起草地上的大蚯蚓,然后是小女孩发出尖叫,微笑护着小女孩,皱着眉头摇晃着手,慌乱地让他们快把蚯蚓扔掉。   “笑姊姊,蚯蚓是益虫哦!”一个眼睛大大的小男孩不舍得把蚯蚓放掉。   看着蚯蚓在他手里滑腻的样子,微笑全身起鸡皮疙瘩,她禁不住环抱住自己。   “蚯蚓会吃菜叶,然后拉泥出来。”小男孩地说道。   “不对不对,拉的不是泥,是便便。”一个小女孩打断他。   “不是便便,是嘘嘘。”另一个剪着西瓜头的小女孩说完捂住嘴,只留一双眨巴着的大眼睛。   “不是不是,蚯蚓会钻土。”   “蚯蚓是好人。”   “不是虫吗?”   “可是蚯蚓好可怕,好脏!”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跺着脚说。   “那……蚯蚓的妈妈在哪里?”   “蚯蚓妈妈在家做饭,蚯蚓要上幼儿园吗?”   小孩子七嘴八舌、吱吱喳喳说个不停。微笑在一旁微笑着,耐心地听着他们的辩论。   米黄色的阳光正倾注下来,一切是那么的温暖、祥和。   “好啦好啦!大家来玩捉迷藏好不好?”她微笑着拍着手。   “老师先闭上眼睛,然后小朋友躲起来。老师数到十,就睁开眼睛去找大家,要藏好哦!”   “好!”小朋友们欢快地尖叫着四处跑开。   有的小朋友躲到荷花已露出尖尖角的水池边上,借着长得高高的芋叶遮掩自己,有的小朋友手牵手躲到花圃后边,有的小朋友跑到走廊里趴下,而有的小朋友,则躲在大树后面,捂着嘴呵呵笑……   数过十的她微笑着说,“老师睁开眼睛啰……小朋友躲好了吗?老师要抓了喔……”   然后她低弯着腰四下张望的样子,只不过是给小朋友做个样子,而小朋友躲在哪里,她一目了然。   “嗯,老师看到一件绿色的裙子,不知道是谁呢?”而所有女孩子都开始看自己的裙子颜色,穿着绿色裙子的小朋友,开始忍不住“啰啰”地笑了起来。   然后微笑一把抱起了她,“哈,抓到了一个。”其他小朋友都禁不住动了动,想躲得更好些。   “嗯,我看到有一双小白鞋子,不知道是哪个小朋友的呢?真干净!”其中一个小男孩捂住嘴巴,看着自己的鞋子在笑。   “看到了哦,是林林。”那个叫林林的小男孩站出来,还在笑。   “老师,老师!”站在绿萝边上两个小朋友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,急得小脸皱巴巴的。微笑忙走上前,然后看到绿萝那缠绕着的藤蔓边上,靠着一个男子!   “啊……”微笑不觉捂着嘴发出一声轻叫,可她又不能叫出声来,怕吓坏了一旁的小朋友。   拨开绿萝那深绿色的叶子,阳光洒落在那男子的脸上,那英俊的眉宇紧锁,可是目光有神,嘴角微翘,不失倔强的意味。   白色的衬衫上沾上泥土,他捂着他的左臂,手掌下正淌着血……   “叔叔受伤了!小朋友们,快回到教室里去,老师给叔叔包扎伤口,赶走坏人!”   微笑故作镇定的口吻,快速地命令小孩子回屋里去,她紧跟着回去交待几句,然后匆匆忙忙地走了出来,可是已经不是光着脚,而是穿上了一双凉鞋。   “我扶你到我的住处处理一下伤口,不要留在这里吓着孩子!”小声地交待几句,微笑扶起了他。身高比她高出一个头,她扶得很吃力,一张小脸都憋红了。   走出校园不远,沿着青石板路走进小树林,不久就看到一间石头房子,院子很是别致,推开木门看到整洁的客厅,她让他在沙发坐下,从抽屉里拿出小药箱。   “怎么弄的?会不会很痛?”她关切的口吻,嘴里轻轻地往他伤口吹气。   “我没事,你给我消毒包扎一下就好!”迷人的音调,像是广播里男主播好听的声音。   她颤抖着手给他的伤口淋了消毒药水,然后抹上药油,再用纱布给包扎好,还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。   “好了,你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,如果你要离开,顺手拉上门就可以。啊,我给你倒杯水……”   她像个精灵般,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上,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裙子,围着白色的围裙,就像森林里的公主般。  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,“我的事情……不要告诉任何人!”   她怔怔地望着他,他终于放下所有的防备,沉沉地睡了。   那到底是被什么所伤?像是被什么东西擦过,不像是刀棍打伤,也不像利器刺伤,更不像是猫狗咬伤,到底是什么?难道……那类似子弹划过的伤痕,让她心里打了个寒颤。曾经在同德哥哥的身上,就有这样的类似伤痕,触目惊心。   如果他引来更多坏人……后果真是不堪设想,会不会给幼儿园和小朋友带来危险?她努力克制担忧与恐惧的心,反正等会他离开就好了。她猛地摇了摇头,转身回幼儿园。   “老师,老师,刚才那个叔叔被坏人带走了吗?”几个小孩倚在门框上,好奇地问。   “叔叔去医院了。小朋友们继续玩游戏,好吗?”   “好啊,好啊!”   没办法,她只能撒个小小的谎,因为他说,不能跟任何人提起他。   反正,小孩子会迅速地忘记这样一个人,这样一幕。他们很快就会被阳光、鲜花、玩具及美味的食物所吸引,忘记那些不太愉快的事情。   已经入夜,微风从湖面拂来,吹散一天的疲倦。   林微笑听着草丛深处的虫鸣蛙叫,闻着夹着泥土芬芳的微风,踩着青石板路回到自己家中。   这是一间有一定历史的老房子,在她记忆深处,没有爸爸妈妈,只有慈祥的阿婆抚养她长大,一眨眼二十年过去,阿婆也已经过世三年了。幸好那些爱,在屋里每一件细小旧物上,在走廊上那架老旧的藤编摇椅上,在院子里每棵花草及大树上,延续着。   每当她抚摸着周围一切,感受着那些爱的时候,彷佛阿婆从没有离开过。   她喜欢自己的工作,或许会一直这样做到老,然后坐在阿婆这张摇椅上,静静地死去。   石屋冬暖夏凉,她很喜欢这小屋,夜风从林间穿梭而至,她感觉到凉意。   轻轻地坐在大厅的沙发上,忽然触碰到的物体让她尖叫一声并弹跳而起。   啊,差点忘记!   她亮了灯,淡黄的灯光把整个厅堂照明。   “先生,你还没走?”男子环抱双手躺着,没有应她。   她忽然心生害怕,轻轻地挨近他,指尖轻放在他鼻子前。   呵,还有气息!   “你该不会以为我死翘翘了吧!”这忽然的声音吓了她一跳,猛地睁大眼睛。   “啊……肚子饿死了,你这有没有吃的?”看着桌面上那半杯水……   “啊?你该不会一天下来只喝了半杯水吧?”满脸的不可思议……   “知道就好,喂……你这破房子,怎么连一碗饭都没有啊,饿死我了!”男子强烈的抗议。   “喂!什么破房子啊?能让你遮风挡雨,不让你流落街头的房子,能叫破房子吗?你懂不懂什么叫感恩啊?还有,我怎么说也算是你半个救命恩人,你怎么可以叫我『喂』,我没有名字给你叫啊,我叫林微笑,还有啦,你不知道我叫林微笑,也可以叫我小姐啊,小姐,懂不懂?老师也可以啊,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比你有礼貌……”林微笑叉着腰作茶壶状,她真受不了这个挑剔的重伤病人。   “该死……你能不能让我清静一下,真是吵死人了。”男子捂住耳朵狂叫,不让自己的耳朵继续受这噪声干扰,可是因为碰到伤口位置,又痛得龇牙咧嘴的。   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她礼貌地问。   “佘森。”他简洁道。   “我真是流年不利,碰上你这种倒霉鬼了。”林微笑对他狠狠地翻了个白眼。   “咦,是你?我知道了,是你,是你,就是你!”手指着他一副“喜”出望外的样子,像发现新大陆般,噢不,像终于守到仇人般。   “就是你,佘森!害我的鱼丸撒了一地,你快赔。”林微笑也不顾什么仪态了,冲上前扯住他。   “什么鱼丸啊?”表面是一副漫不经心,可是心里却哼了好几下,“不就是一串鱼丸,等本少爷回去掌管江山,给你运来一卡车,撑死你。”   看到他脸上的不屑,林微笑更是怒火中烧,她一把拽住他的衣领,“你你你……快赔我鱼丸!”   “痛死我了!”一声鬼哭狼嚎后,一张痛苦不堪的脸。   从寝室刮来的一阵风,使得片片稿纸飘落在地。她眯起眼睛松开他,忙走过去蹲下捡起。   “喂,小说家,我饿了!”   半晌的悄无声息,又似是暴风雨前的宁静。   “什么?你竟然偷看我的小说,你侵犯我的隐私!”手握拳头喀喀作响,她站起身,一脸阴森的走过来,“要不是看你一副落难的可怜样,我才不会管你哩,你这可恶的坏人。”   “好人,我真的饿了。”佘森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,的确,他那么一个一米八身高的大个儿,真的一整天粒米未进,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倒下了。   “家里只有红薯了。”   “管它红薯、白薯,我饿死了。”   “那给你烤红薯饼吧,然后熬点粥。”说完林微笑往厨房走去……   只听到她在厨房一阵乒乒乓乓,不一会,一碟热腾腾的红薯饼就端了上来。   他也不顾什么仪态了,抓起来狼吞虎咽。   “你慢点吃啊!”说着不觉泪盈于睫。   “喂,不吃吗?”他良心发现地停下来问。   什么嘛,连个“你”字都省了。   “怎么哭了?”他把脸凑上来,好奇地望着她的眼睛。   真的跟小说里的男主角有几分相像,帅呆了。   待他真看到她泪光闪闪,不知为何,他内心忽然一股暖流,为了不让她发现自己表情的变化,他低下头继续吃着碟中的美食。   “你把你的衣服脱下来吧。”忽然的一句话让他险些没喘过气。   “咳……咳咳咳……”他咳个前俯后仰,为了控制自己的失态,他憋个脸通红。   “你没事吧?我想帮你洗一下衣服。”她拍着他的背,一脸关切。   “好,可是,你别另有企图哦!”没办法,平时就是太多女生对他想入非非,他没点自我保护意识,随时失身都有可能。   可是面前的她似乎真的是山洞顶人的样子,只是好奇地问:“什么另有企图?”   他没好气地脱下衬衫扔给她,“裤子要吗?”   “要啊。”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,天真烂漫。   “那你也得给我找身换洗的衣服。”   “哦!”她恍然大悟,忙欠身起来走进屋子里。   他笑了,她那不谙世事的模样,憨厚可爱,简直是,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。   她真的帮他找出一套干净的男性服装,他忽然对她有点失望。错觉,绝对错觉,怎么会心生愁怅、感觉失落,才认识几分钟啊?   “这什么臭男人的衣服啊?我不要。”他故作生气,把衣服往沙发另一头甩过去。   “不要男人衣服难道你要穿女人衣服吗?”她忤在那里,一头雾水。   “呵,你可真会开玩笑。我问你,这件衣服,是什么男人的?”   “是同德哥哥的,你不要就算了。”她似乎是生气了,小小的脸上全是愤怒,作势要把衣服收起。   “好吧,给我。”他可真不敢跟她开玩笑,不然真要赤身裸体的成什么体统!   她收拾起他的脏衣服,把脸偏向他,“不然,你洗个澡吧。”   “你看我这样子能沾水吗?”   “擦一下身子也好啊!”说完她咚咚咚地跑进另一间屋子,不一会就端来一大盆热水。   “你家煮热水的速度可真快!”他客气地说。   “不是,是温泉水。”说着她已经用毛巾在他背上轻轻擦拭,全无羞怯之意,好像全无男女之别。   而她那纤细的指尖所及之处,无不酥酥麻麻,温柔的动作力度,让他像置身瑶池仙境,而缕缕升起的雾气之中,她那张脸明净动人,恍若天使。   “你一直住在这山洞里吗?”   “什么山洞啊?”   “这房子啊,山顶洞人!”   “我从小在这长大,先是在附近的村子里上小学,然后念中学,然后家里经济不好,我就到附近幼儿园当老师了。可以说,我真的是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,有时候也会到市区去添置一些生活用品,对了,我的鱼丸!”她的指甲一下子掐进他的背肌。   “痛……”他痛苦万分。   “啊,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她又换作温柔力度轻轻抚摸着。   或许真因为她的无知,而他,也感觉无男女之别。一个晚上相处下来,就像是久别重逢的友人般。如果他告诉她,从小他也在那幼儿园长大,可是因为他毕业后,老头将他秘密送出国,不让他国内的仇家知道,将幼儿园中的老师也全部移民出国,她会不会惊呼大家有缘?   唉,才认识多久?还是不要跟她闲话这些家常,好不容易躲过一场杀身之祸,他再不会贸然行事。   那盏印着蝶恋花的仿古台灯散发出淡淡的灯光,她半掩着门正在专注地翻书,他走了进去。   “你又在写那些不经大脑的小说吗?”   “什么不经大脑呀?这可是我苦思冥想出来的好不好。”她咬着笔杆,皱着眉头,正望着那段落里的字句出神。   “让我看看,高人指点当是报答。”他拿起稿件,原来内容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两个人,他们慢慢长大,经历好多快乐忧伤,然后……   “喔喔。”他懂了。   “想出来了没有?”她眼前一亮,唇齿之间有欲语还休的意味。   “我可以为你示范一下,你闭上眼睛。”他掩饰不住内心的恶作剧,双手抱胸饶有兴趣地等她的答复。   “好啊!”想不到的爽快,她顺从般乖乖地闭上眼睛。   柔和的灯光下,她微仰着一张脸,像是虔诚的信教徒。   有种恶作剧的意味,可是他还是情不自禁地,含上她那丰满温润的唇。   然后是她蓦然睁大眼睛。   “不要动,闭上双眼。”他命令道,她又闭上眼,双手不知何时轻轻按在他肩膀上。   即使她清淡如水,可不知为何,吻上她的唇的他却像着了魔般,疯狂地吮吸她唇齿之间的甜蜜。她那闭上的眉睫如同夜里蛰伏的蝴蝶,轻轻地颤动着,胸口的呼吸随着他的频率起伏。   当他的手掌按在她腰际,她忽然轻轻地推开他笑了,“好痒。”   她竖起眉头,“这就是男女主角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吗?”   “嗯,这是亲亲。”他余兴未尽,抿一下嘴唇。   忽然看到她的唇红彤彤的如熟透的樱桃,而那脸,在灯光下也绯红一片。   “脸上好烫。”她双手捂在脸上搓着,好像对儿女之情一无所知般,全无禁忌。   “这就叫亲亲吗?嘴唇碰撞一下就叫亲亲。”她若有所思的样子。   “什么?嘴唇碰撞一下?”他简直要气炸了,亏他那么地忘情,难道她理解力之下的接吻,就不过像车祸现场的交通事故一样,只是“简单地”碰一下而已吗?   她到底是火星人、原始人,还是什么不明生物体啊?本来就不会只是碰一下这么一回事,害他还那么忘情地几乎欲火焚身。   “嗯,平时我们亲吻小朋友的时候,只是亲在脸上,可是没想到有嘴唇碰嘴唇的亲吻,可是文字上表达就是亲亲吗?”   “接吻。”他不想搭理她。   她忽然神秘地一笑,起身坐到了床沿上。“你过来这里坐下!”她拍拍她身旁的位置,示意他接近。   难不成开窍了?   他心花怒放,却故作平静地坐到她身边的位置上,她往后退了些,然后拍拍大腿,他把手放在她大腿上,她忽然一抽身,“你想干嘛?”   “你想我会干嘛……”   “枕着我大腿,我帮你松松骨、按按摩吧!”她若无其事的样子。   呵!他真的要清洗下自己的肮脏思想了。   他把脑袋枕在她腿上,她给他松肩膀上的骨。   “阿婆在的时候,我经常这样给她按摩,阿婆很开心!”   “……”他腹语骂着,原来把自己当死人来怀念旧情。   可是,真的很舒服啊,他舒服地闭上眼。   “其实,大自然的阳光、雨露、空气,一切都是值得感恩的,生命值得尊重……”她缓缓的语气,让他感觉自己像做了个梦,很美很美,自己像匹马在草原上驰骋……   一连住了几天,林微笑信守承诺,不跟任何人提起他,而这个生命中的不速之客,后来却带给她风卷云涌的命运转折。   第二章   傍晚,她会从附近小市场回来,手里提着一些鱼啊肉啊的,而他在院子给花浇水。   “晚上我们弄大餐吃。”   “什么大餐呢?”   “你的伤都好多了,给你买鱼和肉补身子啊。”   也对,天天不是吃她的地瓜红薯就是青菜竹笋,虽然是粗茶淡饭的小美味,可是也不及大鱼大肉痛快,毕竟他还是一个俗人。   “我不会做菜,麻烦微笑你啰。”他一边浇一棵不知名的奇花异草一边客气道。   她回过头,莞尔一笑,“放心,我一定让你吃得有滋有味的!”   他喜欢她那笑脸,就像阳光一扫而过,银色的光辉闪亮,内心所有的阴霾都会一扫而光。   他有时候真想一辈子就躲在这里,闲云野鹤,养菊种桃再也不问江湖之事。因为有妻如此,夫复何求?可是他不能……他明白自己肩上重重的责任,不自觉神情凝重起来。   “哈哈,森,快来!”   一直以来,从未有哪个人能毫无戒备地知道他的真实姓名,知道的唯有她一个。   他走进厨房,木桌上碟子里一团“食物”正冒着滚滚黑烟,而炉子前那个手忙脚乱的身影正在努力地翻着锅里的肉,他的眼珠子几乎要掉下来。   “怎么样,这条鱼还算完整吧!”她转过身,脸上油腻腻的,还带得意之色。   “这是鱼吗?”他好奇地指指碟子上那团黑。   “嗯……可能有点过火了!”   还……可能!   他心里怒吼!可是毕竟寄人篱下,他不能没礼貌地做出反客为主的事情。   “啊呀,我的肉!”刚才还血红的肉,此刻也变成炭色,她猛洒酱油,想全力挽回,然后把肉翻进碟里。   “唉,幸好已经力挽狂澜了。”她竟然能这么一副淡定表情。   “这叫力挽狂澜吗?你看看,这里焦了,还有这边……”佘森用筷子翻来翻去,一边撇嘴一边念咒。他可怜的肉啊!多少天没闻肉味了,到嘴的肉就这样没了。   “看来你是天生吃素的命。”她还把这一切归结为他的命。   看着她抹着额上的汗珠,他无奈地摇头。   “别说那么多,开饭了。”把锅铲往旁边一放,她用杓子盛饭。   “怎么样,好吃吗?”   “还好。”在她虎视眈眈之下,他装作欢快地往嘴里塞进一块肉。   “嗯,好好吃,别暴殄天物。”她不停地吃青菜,好像吃肉的重任全托付给他。   虽然是咸了点,还几乎苦得难以下咽,可是他不想看到她失望的表情,他强忍吃平时吃惯山珍海味所养来矜贵胃口,把这些黑鱼炭肉猛咽下去,终于把碟子清空了。   “明天我再给你弄红烧鱼。”   “今天的……不是红烧鱼吗?”   “今天的只是清蒸鱼啦,笨蛋!”   “我觉得,以后我们还是不要那么破费了,吃清淡点就好……”   “不行,你是补身子的时候,不要替我省钱,反正我的钱也没什么大用处……”   “你就存着慢慢用,不用浪费钱在我身上,真的。”   “不行啦,只要你在这里一天,我都会好好照顾你的……”   他忽然有溜之大吉的冲动。   山里的夜晚来得特别早,太阳一下山,周围就黑压压的一片了。或许是树林里面,参天古树遮天蔽日的缘故。   桌几上,半壶清茶冒着袅袅轻烟,沙发被两个人各占一半,佘森穿着她嘴里一天提好几遍的同德哥哥的衣服,半躺着闭目养神,林微笑穿着柔软料子的绣花睡裙,屈膝斜靠在另一头,翻着书本沙沙作响,那柔软的发丝轻巧地绾在一侧。   “喂……”佘森觉得有点闷。   “嗯?”她头也不回,灯光下认真地翻着书本,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,甚是可爱。   “在看什么?”他一骨碌翻起身凑到她身边,视线投射在她翻阅的书页上,然后闻到她身上一缕清香。   “我在找流感的防治方法。”她喃喃道。   “这还不容易。”他双手抱胸,盘腿而坐,一副学者风范。   “你懂?”   “嗯。”   “能不能告诉我?查这些资料书好麻烦哦!”   “找出纸和笔记下,我只说一遍,好话不说第二遍。”他一本正经的样子。   “好好好,你说,我记!”她执笔并手握本子,认真地望着他。   “嗯。首先,教室要保持通风,最好买些白醋喷洒一下周围。”笔尖在本子上沙沙作响。   “小朋友们要注意个人卫生,要勤洗手,要是有小朋友感冒就必须隔离,避免交叉感染。”   “嗯嗯嗯,有道理,继续。”   “没有了,就这么多。”   “噢!你懂的好多。”   佘森心里暗笑,这连笨蛋都懂的。   读书的时候,几乎每年都要在学校公告栏上白纸黑字通知。   山顶洞人可真是可爱!   “对了,你是什么职业,懂这么多。”   佘森心里犹豫了一下,要是他说是黑社会,难保不会吓死她,说是有钱人家的少爷,惦量她一定会上下打量他,然后说是纨绔子弟,绝对……不能暴露身分!可是……忽然他灵机一动。   “医生!”他双手环胸,一本正经地说。   “你是医生?!”她双眼一亮。   佘森冒出冷汗,可别来个疑难杂症什么的考我的智商啊!刀伤、枪伤倒还可以应付的。   “嗯。”略显底气不足。不知为何,在她面前,他就是没那副高高在上的气质,显得有点窝囊。   但他猜想她唇红齿白、神采飞扬的,也不会有什么难题,于是自信十足地点点头。   “是这样的……我们幼儿园有个叫麦琪的,她是我的好朋友啦,其实也没什么,她很胖而已……”她念念有词地叨唠着,他的脑海里不停地组织词汇,高血压、冠心病、三高病人、减肥茶、抽脂、日本相扑……   “她说我这样的身材,比例不协调……”   啊,他的脑筋迅速回转,苗条、塑身、练瑜伽……   “她说我的身材跟我的胸部比例不一致……说我可能有乳癌……”   叮咚,他的脑袋打死结!   什么逻辑?害他死了一地脑细胞,他真想把那个叫麦琪的肥婆给炸了,害他紧张了一下,然后眼光停留在面前的女生身上。   她一脸的忧虑,脸上满是委屈……“我一直不知道你是医生,你能不能帮我看看?”说完她一拉右腰际的丝带,肩膀上的衣裳软软地落下,他看到她胸前那洁白如凝脂般的一片春光。   他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一幕,而面前的她只是认真地看着他,全无禁忌之意。   “望、闻、问、切四字,诚为医之纲领,是诊断的必经步骤,你帮我诊断一下我有没有病……”   她伸出手来,一把抓住他的手往她的左胸摸去,那细腻的触感盈盈在握,丰满、弹性、高挺,还有那雪峰尖上那粒粉色的樱桃……   她只是紧张地望着他的脸,等他宣判着她的命运般,而他的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,   随着她的手带动他的手缓缓移动,跳到她的右胸上。   “这边呢,会不会有事?”她的声音细细的,带了丝恐惧。   他感觉下身的冲动正在膨胀,一股躁动在小腹迅速地跳动。   他倾身向前把她重重地压在沙发上,一手顺势握着她右边乳房,几乎是用尽全力的揉搓着,急切地吻上她左胸上的蓓蕾,她衣物轻轻地散开,光洁的小腹正紧贴着他粗犷的腹部,而他忘情地啃咬着嘴里的甜蜜,她发出轻细的呻吟,双手不经意间抱着他的头,指尖摩挲着他的发……   移动着本是覆盖并揉搓她右边乳房的手,偷偷移到她光滑裸露的大腿上,他张开她双腿并把自己下身用力压下去,他一根手指轻轻拉开她的内裤……她突然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,阻止他接下去的动作。   “嗯……不是给我看病吗?为什么要脱内裤?”她微微地支撑起身子,他把埋在她胸前品尝着的面庞依依不舍地抬起,看到她紧蹙的眉心下那双好奇的水眸。   欲望不能发泄的痛苦让他呻吟一声,从她身上爬起来,盯着她那肿胀的蓓蕾,还有胸前那泛红的一片,默不作声地舔舔嘴唇。   他只是轻轻地揉揉她凌乱的发丝,平静地压下自己的欲望。   “先穿好衣服吧。”他淡淡的口吻,内心却在饱受煎熬。   她听话地整理好衣领,系上右腰际的丝带,然后攀上他的肩膀,那两团柔软依然隔着薄薄的衣料在他身上摩挲,丝毫不失挑逗力。   “我有病吗?”   “没事,你很健康,傻瓜。”只是他身上那难忍的欲望难以抑制罢了。   该死,活到二十五岁的他,竟然第一次被女人挑起欲望。平时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,真不知道是不是人妖!   “哇!太好了。”她开心地叫着,环抱上他的脖子,而她身上那些柔软让他的自制显得异常艰难。   佘森,这真的是你吗?什么时候这样正人君子,柳下惠转世来了?   “对了!”她忽然若有所思地停下,微笑着望着他,“刚才你脱我内裤的时候,我好像看到你那里有一个东西压在我小腹上……”她四周看了看,没有发现,忽然把目标转移到他身体下面。   “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……”   “没有。”他抓紧她的手,要是让她继续胡作非为,他一定会犯罪的。   “刚才明明就有……”她抽出手挠挠头,自言自语。   而他,受刚才那痛苦一幕,也累得闭上眼睛……   窗外,雨哗啦啦地下个不停,周围一片郁郁葱葱,绿油油的绿萝肥厚得像要滴出油来,滴答滴答的是雨声。   走廊上吊挂着一把把的小花伞和小雨靴,宽敞的室内游戏场上,老师正在跟小朋友玩游戏。   “哗哗哗……”   “哈哈哈……”   “呵呵呵……”   银铃般的笑声洒落满地,他们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。   身穿白色裙子的林微笑当老鹰,而另一头,佘森充当母鸡,正防着老鹰护着一大群小朋友,地板上传来有节律的咚咚响。   要是佘鹰在天之灵,知道在他旗下的择明幼儿园里,他那一向行事雷厉风行的宝贝儿子,正在充当十几个小朋友的“母鸡”,还要学母鸡“啰啰啰”地叫,不知他会作何感想?应该是会从棺材里跳出来,将这所学校夷为平地,然后将这抱着肚子边笑边当老鹰的可恶女人林微笑给枪毙,五分钟后再鞭尸!可转个念,如果他知道他这独生子,正被他当日的心腹派杀手追杀,借着装死滚入山崖,被林微笑救了才逃过一劫,他老人家会不会老泪纵横,痛哭自己用人不贤?   所以说,他老人家应该会不忍心,因为,那个可恶的女人,实在太可亲、可爱、可敬了,他怎么舍得置她于死地。   “医生叔叔,医生叔叔,罚你唱歌。”他一时走神,竟在游戏中落败。   在所有天真无邪的期待目光中,他走到圈圈中央,手放在头顶上作鸡冠状,先是单脚着地旋转一圈跳个芭蕾舞,然后就扭着屁股唱着儿歌。   “哈哈哈……”他咬牙切齿地瞪着笑得前俯后仰的林微笑,恨不得掐到她断气。   不,他舍不得!   坐在钢琴前,看着坐在地板上的小朋友,他轻轻地弹奏着一首轻快的曲子。大家随着动听的节奏闭上眼睛陶醉,大家几乎都要睡着了,而他忘情地弹奏着,只为那静谧中的幸福。   小时候那死老头逼他学这东西,还真有发挥的时候,终于派上用场了,让恶魔混进天使园。   彷佛一缕圣洁光芒,大家唱着圣经,脸上是幸福知足的甜蜜,忽然大家背上长出了翅膀,轻轻挥动着那白色翅膀开心地飞来飞去,他也感觉背后长出了一双翅膀,他轻轻地挥动,却落下了黑色的羽毛……他长出一副黑色翅膀,吓得他大跳,睁开眼睛,只看见十几双天真的大眼睛,睁睁地看着他。   “医生叔叔在做恶梦吗?”   “可是叔叔流口水了。”   “叔叔做梦被口水淹了,他要游上岸。”   “不是,是蚯蚓要吃医生叔叔。”   “蚯蚓不吃人!”   “医生叔叔不是人,是医生。”   “谁说医生不是人呢?是叔叔。”   小朋友们七嘴八舌,只有林微笑一个人在满满的小脑袋后面嗤嗤地笑,脸上写满幸灾乐祸的表情,嘴巴上似乎在说:好了吧,流口水叔叔,真够丢人的。   这天是林微笑的休息日。   她早早就起床,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了门,按照她的话说,是去找同德哥哥。   哼,还不如直接说是约会,小女生说话爱拐弯抹角的。   他不屑地躺在沙发上,随手翻着她写的小说稿。要不是临出门前她给他吃点甜头,他才不会让她走得那么干脆。   早上她穿着一件米黄色胸前是蕾丝花边的低胸春衫,搭配一条桔红色印花长裙,走到自己面前转了几圈,问好不好看。   他只是“哼哼”两声,不搭理她。   她在自己面前半蹲下,微笑着望着他。   “你知道我们幼儿园的小朋友,早上要是来上课,吵着要找妈妈的时候会怎样吗?”   他继续“哼哼”。   “我们就会抱着他,哄一下,然后他会做一个动作。”   “什么动作?”他抬起头好奇地看着她。   她轻轻抓起他的手抱在自己胸前,“他们会伸手抱抱老师。”   “这件衣服不好看。”于是他开始建议。   “不好看?”她细细端详自己。   “穿那件白色有领的胸口有三颗钮扣的T恤好看点。”   “哦?”她跑回房间换了那件,然后匆匆出门。   佘森知道她大概是世界上最单纯的小说家,写的爱情纯得像水一样,他恶作剧般向她示范接吻,触摸她的身体,她只说了一个好痒。   微笑永远是那么无邪,怕他无聊,从学校给他带回一堆书解闷,可惜全是儿童读物,他还不如看她那些闷到傻的小说度日,可没想到却被小说里细致的情感,真实的善良所感动,几乎落泪。   他知道里面那深深浅浅的情感,说的是她和她那个同德哥哥的故事,她的过去他无缘参与,她的未来他不敢占有,可是她的现在……她的现在又如何?她正陪在别人身边。   而总有一天,他也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,回归他的生活轨迹,背负他的艰难使命。生生死死,腥风血雨,尔虞我诈,才是他的宿命。   而她,就像是这远离喧嚣尘世的大自然拥抱着的一朵小雏菊,清新、淡雅,与世无争。   林微笑正跟高同德,面对面坐在肯德基的席位上,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。   高同德跟着受伤休养的警察爸爸回到乡下的家,而林微笑是他们的邻居,可爱的小姑娘一向很受欢迎。林微笑带着高同德满山里跑,后来高同德的爸爸养好伤回到了都市里,高同德继续留在乡下奶奶家,直到高中他才到市区读书,高同德对她的关怀无微不至,虽然他们以兄妹相称,可是大家都认准他们是一对情侣。   “同德哥哥,最近工作忙吗?”   “当然了,最近跟着几个大案件呢!”   “哇!”林微笑有些许担心。   “不用怕,哥哥可是金钢不败之身。”林微笑听了舒心地笑。   “对了,微笑,最近你工作忙吗?看你,好像瘦了一大圈……”他伸手来摸摸她的脸,一脸怜惜。   她喜欢同德抱她,揉她头发,如果有一天,同德也像家里那个怪人那样亲亲她的嘴,还有吻她的胸部,她一定很开心,可是她断然是不敢叫他那样做。   从小只有同德哥哥指挥别人做什么什么,还没有人敢叫他去做什么事。   “我很好啊,只是……”她搅动面前杯子里的奶茶,正想把家里的客人这件事告诉他,他手机响起来。   “你等一下……”他走开几步,到落地玻璃窗前接了个电话。   不一会,他急急忙忙地走回来,“微笑,哥哥不能陪你玩了,临时接到紧急任务,你一个人回去要小心。”   “嗯!”林微笑点点头。   她到柜台再点了薯片、鸡翅、汉堡,还有一杯大可乐,接着付款,然后坐上回家的公交车。   “累死我了!”她一回到家就瘫坐在沙发上。   他继续“哼哼”。   “你怎么今天一天都在『哼哼』。”她好奇地把一张小脸凑上来,笑嘻嘻的样子。   “你心情很好的样子。”他没好气地说,头抬也不抬。   其实在她消失的五个小时里,他几乎是数着一秒一秒的度过,谁知道她跟那个同德哥哥在一起发生些什么?   他在吃醋吗?怎么有股酸味?才不是。   “不好,才吃一点点东西,他就走了。”她嘟着嘴。   他喜出望外,原来只是去吃东西,而且吃一点点他就走了。哟呵……他内心有如穿着海滩裤在夏威夷的沙滩上跳着舞般的舒畅,可是脸上却不动声色。   “这是什么,吃剩的?”   “什么啦,这可是专门给你点的,全是好好的。”她抬起头抗议。   他开心地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,然后打开外卖。   “唔,爱死你了,我的最爱。”他抱着她的头,用自己的额头碰上她的额头。   这样亲密的动作,她似乎无动于衷。   “你慢慢吃哦,我去换套衣服,热死我了!”她起身走进了房间。   等她出来,他已经把全部东西一扫而空,只看到她一双睁大的眼睛。   “你好厉害!好像非洲难民!”她哈哈大笑,然后看到他不大对劲的样子。   “喂……”可他一动也不动。   “喂喂……”他仍然像尊雕像般。   “你好像不开心哦。”说中要点,他是不开心,不过是装的。   “陪我玩。”   “玩什么?该不会是老鹰捉小鸡吧。”她回想起幼儿园里的事情,乐呵呵地笑了起来。   “陪我打牌吧。”   “好。”   佘森一下子给发好了牌,两个人聚精会神地斗智着……最后一手,林微笑胜券在握,手里握着两张牌偷笑。   “让我看是什么牌。”佘森不服输,想要耍花招夺牌。   “想得美,哈哈!”林微笑背过身去捂住手里的牌。   佘森不甘心地扑过去伸手就抢,可是她趴在沙发上早把牌放在胸前捂得紧紧的,他把手伸去不依不饶地抢,却摸到一团软绵绵的,沉甸甸地隔着衣物坠在他掌心……   “你好重!”因为趴在她身上,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。   而他的手,正从她衣摆里探进去,轻轻地揉捏着,他粗重的气息,正薄喷在她的肩脖上。那一刻,两人的暧昧姿势让他恨不得就要了她。   “我给你牌还不成。”她回过头望着他,才意识到自己身下的动作。   如果这样做的人是同德哥哥……   可是那样的念头瞬间打消,因为这样做的人是佘森,是位医生,他是不是要……给自己复诊?   “啊……你的衣服下面有什么东西?”她伸出手来想要一探究竟。   他松开她,危襟正坐。   看着两个人周围没什么多余的东西,她只是纳闷着,好奇怪啊……   第三章   终于,他们幼儿园迎来一个最小的宝宝。   出生只有三个月,可是爸爸妈妈因为太忙无暇照顾,才把他送到这所全日托幼儿园。   小宝宝在摇篮里手脚舞个不停,这可忙坏了林微笑,她一会给他喂奶,一会给他换尿片,一会又逗他玩,一会哄他睡觉。   而教室另一头,佘森正跟麦琪冷热交锋。   早上的报纸头条新闻:黑老大佘鹰之子佘森,弃亿万身家于不顾,去向不明,帮派大纷争,社会治安动荡不安。   所以麦琪把好奇的目光落在佘森身上,彷佛在质疑那个大财团之子是不是他,佘森用手语否认。   “微笑啊,你说这怎么可能,长得一副英伟,一看就知道不是善类,况且,名字都起得一模一样,他说他不是佘森,有谁会信!”麦琪跟在微笑身后叨个不停,微笑只是轻轻地笑着。   “可是微笑,我偷偷跟你说,我长这么大,我的白马王子终于出现了。”麦琪一双胖手捧着一张肥脸,作花痴状,眼睛不停地瞄向佘森。   “我爱你,爱着你,就像老鼠爱大米……”麦琪在佘森身边唱个不停,几个小孩靠在门框,对着麦琪嘻嘻地笑。   佘森半天黑着一张脸,要不是微笑下令要他修好这只喇叭,他早就回去睡觉了。   “微笑,你回答我啦,他到底是不是黑社会的人?”麦琪不到黄河心不死。   “拜托,我认识的佘森是位医生。”   “佘森,你到底是什么身分啊?”麦琪觉得微笑在帮佘森隐瞒事实,于是跟在佘森后面问道。   “你知道该知道的便可以。”他冷冷道。   “怎么感觉你们好像同一个鼻孔出气。”麦琪把那群捂着嘴笑的小男孩赶回教室。   微笑回到休息室,小宝宝已经醒了,一双大眼睛骨碌碌转着,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。   微笑把他抱起来,逗着他玩,逗了一会,宝宝又闭上眼睛睡了。她轻轻把脸贴近宝宝那张小小的脸蛋,粉粉的皮肤吹弹可破。那一刻,周围宁静祥和,四处圣洁之光。   这一切,落入佘森眼里,他喜欢抱着小孩的她,像圣母玛利亚一样,富母爱又慈祥。   “给我抱抱。”于是微笑把宝宝放到他怀里,他还是第一次抱小孩,感觉一团柔软。   看着那恬静的小脸,微笑忍不住合掌轻轻地说:“要是自己的宝宝有这么可爱,该多好。”   “我可以帮你。”佘森轻轻地说,她微笑着,一脸的不谙世事。   一整天夹在花痴麦琪跟冷面神佘森之间,微笑觉得好难做人。   不过幸好下班了,回到家中,吃完晚餐,月亮透过茂密的树梢遥挂天际,银色的月光洒落在地面上。   微笑在庭外泡温泉,周围响起了一片虫鸣,她看到萤火虫从周围的草丛飞起,一切是那么的美好。   不一会听到“扑通”一声,等她睁开眼睛,看到屋子里灯光已灭,而池子边多了一个人。   这还是佘森第一次跟她一起泡温泉,怀着恶作剧的心理,她轻轻地游到他身旁,学他那样仰着头枕在边边的岩石上。   “不要睡觉……”她捏住他的鼻子,他惊觉地睁开眼睛。   看到面前的人儿眼珠如同宝石般,有种掩饰不住的光彩,他不知道她还在池子里。   “看,那里有一只萤火虫。”循着她手指的方向,果然,一只萤火虫正飞起来,接着,是另一只……   “好漂亮哦。”她开心地张开嘴,几缕发丝正滑落在她胸前。   “我们一起数萤火虫。”她忽然抱着他的手臂,完全不顾虑彼此水面下的赤身裸体。   他轻轻地挣脱她的手,快速地游到对面,而她以为他在生气,朝他身后泼水想要逗他。   “哈哈,我要把你头发弄湿,让你晚上睡不了觉。”她继续捣乱着。   他闭上眼睛,极力伪装气定神闲,控制自己不理会她。   忽然草丛里传来细碎的声响,他睁开眼,只见她吓了一跳,游到他身后抱紧了他,一张小脸上写满惊恐。而他被她猛然的贴近,然后感觉到背后那些柔软以及心脏突突地跳动着。   他捡起旁边一块石头往草丛一扔……   “喵……”被砸到的猫叫了一声,“嗖”地一声跳进草丛深处。   “原来是大黄……”她松了口气,放开了环抱的人。   “你以为你还跑得掉吗?”佘森似乎是不生气了,一把抓住她,她一抽身欲游离他,双手不停地打水不让他靠近。   “哈哈,我要捉人啰。”佘森笑着向她靠近,她不停地往他的方向泼水,感觉惊险刺激。   忽然地,面前的人失去踪影,她知道他会潜水,于是小心地防备着。可不知何时,他却游到她身后,将她揽腰抱住托出水面,然后又让她重重滑下落入他怀抱,她被抱得紧紧的不能动弹。   “放开我,可恶!”她费了吃奶的力气想要掰开他握着她腰身的手掌,可是他的力气真的太大,她只是徒劳无功。   他一把将她转回来面对着他,她的头发同时落了下来,顺滑地泡在水里,她仰起脸正对着佘森一张脸,脖子以下皆赤裸相对。   他几乎是用尽力气抱着她的背,面对面紧紧贴在一起,另一只手揽在她的腰上,痒痒的。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抱在他腰上,他的背很宽,她一双手沿着他的腰往上抚摸,始终无法构着他的背,而自己正被他抱得服服贴贴。   他埋首吻住她的唇,那疯狂的吻几乎快让她背过气去,然后那吻滑到她脸颊、颈脖、锁骨,他整个人潜入水中,吻住她的乳头,然后是下腹……   她也不是省油的灯,随着他潜入水里,然后滑离他的怀抱,她拼命地游,他尾随她,毕竟池子不大,他轻易就捉住了她,在挣扎中,她摸到那曾经被她感觉到存在的异物,然后只是哈哈大笑。   他打横把她抱起,轻轻地放在池边屋檐下的地板上,四处淌开的水,还有她湿淋淋散乱的长发,而她还在笑,还没笑够,只躺在地板上胸口不停的起伏着。他缓缓伏在她身上,重重地压着她,双手握着她的手腕放在她脑袋两侧,凝视着她那张还在微笑的脸。   银色的月光洒落在他们身上,不知为什么,她看到他脸上那一抹忧伤。   他似乎是不开心,她这样想着……   他的唇不自主的轻放下贴上她的,纠缠着。   不知怎地,她知道自己喜欢上他了,喜欢他跟自己身体上的亲密接触,是那样的情不自禁……于是她整颗心、整个人都放松了。   他的吻移落在她的眉宇间、脸颊上,细细碎碎的,然后落在她胸前的蓓蕾上,用力的吮吸让她感觉到些许的疼,可是她不能动弹,因为她双手被他死死箝住。好不容易他终于松开她的乳头,然后又是在周围一阵咬吮,趁着他松开一只握在她胸前的手,她轻轻地抚摸他的头,就好像他是她的心爱的宝贝一样。   他半蹲着,轻轻地吻着她的小腹,她感觉酥痒,于是倾身要坐起,他却一把按住她,双手张开她的大腿,用他的下身慢慢挲摩她的下体,她身体剧烈地收缩了一下,感觉有样东西正欲向她体内挺进,不容她丝毫羞涩的迟疑,那火热已直冲她体内。   “啊……”随着一声惊呼,那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,让林微笑随即咬紧粉唇,眼角泪光闪烁,双手指尖插进身上男人那壮实的肩背里。   “你……”她果然是纯洁无瑕的,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。   他知道她会痛,于是放慢了速度,要让她的身子熟悉他。   “嗯……啊……”见她迷乱陶醉样,更令他销魂,渐渐地他加快了速度,也不知过了多久,只感觉他温柔了起来,他的坚硬在她的体内更为膨胀,而他的脸埋进她的胸脯里眩晕不已。   她听到他轻轻地说:“不要怕,是会有点痛。”   紧接着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,她猛地收缩自己的身体,随着他的速度有节律的摆动,她感觉他在慢慢地侵入,双手抓在他肩膀上,他重重地喘着气,下身一下一下地进入她的体内,地上木板发出“咚咚”的声响。   “痛……”她咬咬牙轻轻地喊出声来,指甲加重了力度,几乎要抓伤他的肩胛。   “痛就叫出声来……”他伏在她胸前的头没有抬起,只是轻轻一句。   一开始她有些羞怯的娇吟,但慢慢的随之袭来的舒服感,让她听话似的大胆呻吟起来,原来亲亲之后的交合是这般的美好,她越发意乱情迷更越发诱人。   “啊……”瘫软无助的她叫出声。   “喔……”他迈力的往体内做最深的冲刺,两人一起达到欲望的顶端。   他趴在她胸前满足地睡去,可是身体还留在她体内,而她全身是火辣辣如同要炸开似的。可是,她无法动弹,因为熟睡中的人正紧紧地压着她,双手摆在她身子两侧。   这是什么,她疑惑地思考着,他还把脸埋在她的胸前,沉甸甸的。   就这样,她昏昏沉沉地也睡着了……  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在两个赤裸裸的人身上,四周绿意嫣然,她睫毛颤动一下,缓缓地睁开了眼睛。身旁的男人脸埋在她发间,手握在她胸前,轻轻地把玩着。她想要起身,他却把她按回原位。   “啊……你醒了?”   “嗯,不过不舍得吵醒你。”   “可是要上班了。”   “你忘记了,今天你休息。”   “噢……”她放心地躺下。   “我们回床上继续。”   “嗯,我想多睡会……好累。”她迷迷糊糊地。   他一把抱起她,吓了她一跳,他径自走向屋里,把她放在床上,他也钻进被子里。   “你……”   “我们继续。”   唇又继续覆上,白色的薄被里,他完完整整地覆盖着她光滑的身躯。双手轻轻捧起她丰满雪白的胸脯,他的吻从她唇瓣移到她胸前,细细地轻啄着那乳尖突起,转而深深地吮吸着,然后是用力地啃食,她曲起双膝把他夹在中央,肿胀的乳房或许是经不起一番又一番的抚弄,麻麻地疼痛。   被他这样吻着,她感觉很温馨,就像是她的宝贝在吮吸着她这个妈妈一样。或许是曲起双膝给他提供一个舒服的位置,他只将她双腿微微一张,又冲进她身体里,她才感觉到那丝疼痛是那么的明显,于是抽动着身子。   许是嫌被子碍事,他一把掀开扔到一旁,然后肆无忌惮地在她如凝脂般的身躯上驰骋。   他发出粗哑的呻吟,她一颗心如小鹿般狂跳着,不知何时被他发觉似的,他用吻抚平,她抱着他的腰沉溺在那甜蜜中,然后是他最后猛烈的冲刺数回,然后满足的停下。   他从她身后抱着她,喘着气、眯着眼,而她看到自己的肩膀、前胸、手臂和小腹,密密细细的都是红色吻痕,当她惊觉红肿的乳头比平时大了几乎一倍的时候,他的手蓦地抚上,轻轻地盈握着。而下身的痛感,也终于在冲刺停止后缓和下来。   也不知过了多久,她被他轻轻地摇醒了。   她光着身子转个身和他面对面相视着,然后她微微一笑。   “原来亲亲除了嘴唇碰撞,还有那么多……”   她还不懂,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!   “起床,我们去玩。”他坐起身来,拉一下她。   “去哪玩?”   “去游乐园。”   她眼前一亮,很多次小朋友问她游乐园好不好玩,她都没办法回答。因为拉高同德去,他总说没空,听到佘森的建议,她一骨碌坐了起来。   外面已经是下午了,公交车上人人好不羡慕这对男女。   佘森英俊帅气,虽然一张脸很严峻,不苟言笑,可是难得被女生一逗,就会灿然一笑,那种贵族气质显露无遗。而微笑身穿一条棉布吊带裙,白色布料绣着淡蓝色简单的花朵,身材玲珑凹凸有致,一颦一笑之间顾盼神飞,有种摄人心魂的美。   他俩并排靠窗而坐,微笑双手正缠绕着佘森的手臂,下巴轻轻地抵在男生的肩膀上,不停地说笑。   “最近我写到警匪大战,要是警察跟坏人作战会怎样?”   “具体是什么地点呢?比如高速公路上、废旧仓库里、大货轮上,还是在建好的楼房上……”   “嗯……”微笑想了一下,“那就在高速公路上,他们都开着车,场面很惊险。”   “一般都是警车跟在后面,首先是前面那辆逃车朝警车一阵扫射,然后一个大转弯甩尾,那辆警车刹车不及滚下山崖。”   “啊……”微笑紧紧地捂着胸口,彷佛置身其中。   “然后后面跟上的另一辆警车追上来,其中一个警察试图打爆逃车的车轮。”   “嗯嗯。”   “忽然逃车里扔出一枚炸弹,正好扔在警车车顶上,一阵轰响,警车开了花。”   周围的人听着那绘声绘色的描述都冒出冷汗,还有的甚至很小心地咽一下口水。   “不是啦。”微笑摇着佘森的手臂抗议,“你怎么把坏人都说成圣人了,我要警察战胜歹徒,把黑社会一网打尽的那种情节。”   “早说嘛。”佘森望向车窗外,目光深邃。   “黑社会老大正带着他一帮手下,送他心爱的女人及宝贝儿子回家。忽然被埋伏的警察突击,为了避免节外生枝,黑老大只是加快车速想把警车甩掉,谁知前面忽然出现一辆大货车,黑老大车技一流,兜一个大弯闪开货车,警车也闪避及时,继续紧追不舍。忽然前面一辆警车包抄,黑老大的车急刹不及,撞上路边的防护栏,加上雨天路滑,车子在公路上打几个转圈后,竟撞坏防护栏跌下山崖。黑老大几个弟兄都丧命,妻子被压死在后座上,黑老大只好抱着年幼的儿子逃跑……”故事一个大反转,却是那么的真实、血腥、惊险,他接续说着。   为了投她所好,他只好暗自自毁形象,难得的是周围的乘客都屏气凝神,沉浸在那紧张的场面里。平时的警匪片不就是这样,天天看电视新闻的他们还要这么出人意表,他真的头疼。   “嗯,这还差不多。虽然听起来那黑老大很可怜,可是谁叫他当坏人。”   “傻瓜,即使警察里面,也有好与坏的区分,不能以一个人的身分就否定他的一切。你那么单纯,真让人放心不下。”他宠溺地摸摸她的头,眼里全是忧伤与温柔。   他就是在那场意外里失去他最善良的母亲,还有疼爱他的风叔叔、胖师傅,还有父亲的亲兄弟细叔。那一年,他才出生七个月,所有的美好回忆都靠老爸偶尔与他交谈时获知。   然后父亲以母亲的名义在择明湖畔建了一所幼儿园,把他安置在那里,直到小学才把他接回身边。   车子刚停稳,她开心地像出笼的小鸟般跳下车,拉着他往游乐园大门跑去。   先是把美食街的小吃都吃遍,当她挟着大块臭豆腐向他冲来时,他捂着鼻子拼命跑。这小姑娘简直是惨无人道。   然后坐上太空飞车,在海面上呼啸而过,她看到对面那个人的假发掉进海里,忽然一阵狂笑。当然看到那个人用眼睛瞪她,她转过脸,继续笑个不停,连他都忍不住狂笑。于是那个人用眼神来秒杀他们两个。   “哈哈哈,我都要笑死了,肚子好疼。”   一下车,那人就迅速离开了,林微笑抱着肚子从车上跨下来,笑得脸上红通通的,眼泪直冒。   “你说,你说他干嘛戴假发还敢坐啊。”佘森趴在墙上,因为笑而握拳拍着墙头。   “他一定是忘记自己头上顶的是假发了!”   “不会,可能是以为早上已经用过超级黏胶,谁知道没有……哈哈哈!”欢乐的笑声洒落一片。   “佘森,我喜欢那个洋娃娃,你快帮我夹!”后面排着一队人马,佘森在烈日之下,操作着那小小的不知是不是被老板动过手脚的钳子,终于花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个不值几个钱的巴掌大娃娃夹住。   看着林微笑抱着那娃娃又亲又跳,他却记下了这小店的名字,总有天,他定把这赚得盆满钵满的小店给炸个粉碎。   “森哥哥,我要那只大熊。”她指着另一间店门口吊着的大白熊,可怜兮兮地哀求他。   “不干!”他无视她的请求,快走几步。   “求你了,那种大熊,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。”她握着他的手,眼神里的期待满溢出来,要是再拒绝这么一个女孩子,任是谁都不忍心吧。   “好吧,好吧。”   他本来是没什么耐心,可看着那射靶是他最擅长的项目,他才勉为其难满足她小小的要求。   要是那几千个弟兄看到他在烈日炎炎的下午时分,在游乐场里为一只大熊布偶而战,岂不笑掉他们大牙?   “砰……”几乎是百发百中,他看到那个胖老板额上沁出豆大的汗珠。   “砰砰砰砰砰……”虽然只是小小的游戏道具,可是太久没练射击的他越玩越来劲。也因为他的出色射击,吸引了周围密密麻麻的一群观众。   “好了好了,先生啊!我就直接把大白熊给你女朋友,你们赢了!”胖老板从挂绳上解下大白熊,林微笑一把抱住。要是继续让他玩下去,这家店就要卷铺盖关门大吉了!   “我很小的时候就希望有一只这样的熊了!”   一只手挽着他手臂,另一只手抱着熊。那些氢气球、小泥人、小娃娃,全在他另一只手上。   “我今天真的好开心。”她说个不停。   他想起他在她身上得到的满足与温柔,情不自禁地挣开她挽他的那只手,轻轻地揽着她的腰将她推到自己怀里。   她吃惊地望着他,她还真有点担心他要在这人山人海的地方跟她“亲亲”。   “微笑,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,你要比现在更开心,答应我,好吗?”他目光灼灼,眼里有着落寞。   “嗯!不管你在哪里,我都会开心,开心地等你。”她仰着那张小脸,笑容可掬。   他在她额上轻轻一记吻。   “我口渴了,你拿着东西等我,我去贩卖部买汽水。”   “嗯,小心点,我在那张长椅上等你。”她急急地跑开。   他坐在长椅上,旁边放着大熊、小娃娃、她的背包,还有很多不同的战利品,而汽球被绑在椅背上。   一辆车缓缓地开到他面前,一个身穿西装的男子下车,轻轻为他打开车门,“少爷,事不宜迟,请上车。”   他站起来,坐上车,车子缓缓地开到不远处。   林微笑拿着两瓶汽水跑回来,只看到椅子上的东西,她抬起头茫然四顾,然后坐在椅子上抱着熊继续张望。   而一旁的车子扬长而去。   第四章   蓝鹰集团的首脑会议,内部守卫一片森严。   二叔正坐在首席交椅上,会场上所有的人,个个心怀叵测。   帮派内部群龙无首,虽然表面一片风平浪静,其实早就已经勾心斗角,这段时间其他干部趁着集团内乱,各行各道,赌场、舞厅、酒店和酒吧,风生水起,所有的场子都出事,个个明争暗斗,只想拼个头破血流。   二叔是已故黑老大的心腹,他老觉得佘鹰之子佘森不经世事,经验尚浅,没有资格跟他争,   就算世袭,也轮不到他的分?所以表面上,仍唯佘森马首是瞻。但他知道席位上各位叔伯其实还是力挺佘森,尽管他资历不足,可是他老爸在众多弟兄之中形象是不灭的。可是佘森失踪多日,他们亦日渐心淡,只猜想他冥顽不灵抑或已遭遇不测,于是听天任命,接受现实。   “好,各位要是没意见,今日,我黑二就当仁不让,全力引领我们蓝鹰集团大展雄图!只要有我黑二在,各位弟兄自然顺风顺水,财源滚滚!”   “二叔真是好……”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大门外传来,大家倾耳细听。   “你……是你?”黑二冷汗直冒,怕会功亏一篑,苦心付诸东流。   “非常感谢二叔在我不在的日子里劳心劳力,带领各位叔伯弟兄守护集团利益,今日我佘森在此代父道谢。”   “世侄啊……你可是急死咱们了啊!”几个本想叛变的同僚见风使舵。   佘森眼尾只是凌厉地一扫……   “少爷,老大去得突然,你是他一脉单传,怎么消失这么好些天呢?”   他目光如炬,向几位老前辈投过感激的目光,哪个忠心哪个奸邪,他心中有数。   “实不相瞒,森儿最近一直在暗中观察,只为找到调适帮内的策略。谁知暗箭难防,遭到帮外之人陷害,幸好逃过一劫。”他无心让林微笑卷进来,只是简单一笔带过。   而黑二早已知道他话中有话,知道佘森早想将他扫地出门,他心中冷笑。   这时有人匆匆忙忙走到黑二身边耳语几句,黑二当即笑面虎般开口:“听说森儿是被一名女子所救,如此大恩大德,不知是何人?”   姜还是老的辣,待会会议一结束,黑二一定会第一时间马不停蹄找到他的救命恩人,并对她下毒手。   他只好心生一计,“很快,我会把我的救命恩人介绍给各位叔伯,然后独掌帮中大权。”   各位弟兄默默点头。黑二没想到会被佘森将了一军,心中不服,可是又不敢对他的救命恩人下毒手,毕竟牵涉广大,只好作罢。   夜凉如水。   坐在别墅的沙发上,点燃一根烟,袅袅的烟圈升腾,后消失……   他不知道她一个人怎样了。   他忽然很怀念在她身边的那段时光,虽然是那么短暂,可是在那里两人相依偎着,生活简单又快乐,并不像现在大权在握,统领帮派,却没有一丝快乐。   一只柔软的手温柔地搭在他肩膀……   “微笑!”他回过头脱口而出。   “是我,茉莉。”茉莉身穿着一件白色衬衫,胸襟最前端两颗钮扣解开,修长的细腿光滑如缎,可是却丝毫不吸引他。   “我累了,要先睡了!”他摁灭那根烟,站起身。   “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?”茉莉的声音有着妒意。   “随你怎么想。”他冷冷地丢下一句便回房。   此后好几天,他都着手打理帮派内部事宜,几乎没有时间想那个让他深刻入迷的人,而帮派也渐渐走上正轨。   眼前,高同德和她正在肯德基内吃东西,两人谈笑风生。   在林微笑心里,他只不过是一匆匆过客罢了,他这样想着,然后令司机开车。   可知,他却是错过,林微笑在跟高同德愉快交谈后,眼角眉梢流露出一丝落寞。   “微笑你怎么了?”高同德察觉她的不对劲。   “没有啊!”她微笑着轻轻搅拌杯里的奶茶。   “我就喜欢一直看着你笑。”他伸出手捏捏她的脸蛋。   没有别的喜欢吗?只是喜欢看到我笑而已吗?   微笑心里暗暗地想,可是,她不敢说出口。   她在想,如果有一天,一份爱情真的来不及说出口,会不会后悔?会不会遗憾?   佘森他就这样,离开了。   她有一点动心喜欢他了,但她还没来得及对他说。   在他们亲亲的时候,她没有想到同德哥哥。   她还想把他写进故事里,写成一个黑社会里面的好人。   幼儿园里的生活一如往常。   她跟麦琪提到亲亲的事情,当然只是说嘴唇碰撞那样而已,麦琪一直捂着嘴笑。   她不知道麦琪在笑什么,只是继续忙自己的事情。   她一直在挂念他,担心他的身体,担心他的心情,她看着自己身上那些红色的痕迹正在慢慢地消散,似乎一切都没有痕迹,那些快乐也早已不再。   她显得有些落寞了。   “医生叔叔,医生叔叔……”有个声音在喊着。   她侧耳倾听,绝对是错觉,绝对是错觉!她拍拍自己的脑袋。   门“哗”一声被拉开,光线明晃晃地打进来。   那个熟悉的身影,西装革履,她抬起头怔怔地半分钟之久,然后鼻子一酸。   他走上前来拥她入怀,吮吸她头发间的馨香。   “讨厌你,讨厌你!”她在他胸前捶打着,然后伏在他怀里抽泣。   “傻瓜,怎么哭了?”   “你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吗?”她声音哽咽。   “我也……很爱你啊!”他说了句前后不搭的话。   “以后你不可以丢下我了!”   “嗯。”她破涕为笑。   “跟我去一个地方。”他拉起她的手。   他怎么可能不思念她?   只是为了保护她,他只好把她推得远远,回到彼此原本的位置,互不干涉。只是现在为势所逼,必须让所有人认识她,并知道她是他的女人才可以保护她。   宽敞的别墅里,他亲自为她用红丝带别在头发上,然后让她穿上一件黑色长裙,转眼间,她显得那么端庄,娴熟。   黑色把她那雪白的肌肤衬托得更水灵,他真的不舍得让她去见那群粗俗之人。   “答应我,等会见到他们,就说自己是宅女,以写小说为生。”   “噢!”她听话的点点头。   “你带我去见什么人啊?”她好奇。   “就是江湖上的人啊,江湖上,各神医们……你称呼他们为『江湖上的叔叔伯伯』就可以了。”   “哇,那不是很厉害!我可以让他们帮我看病吗?”   “不可以,你的病只能由我来看。”   “哦……”林微笑脸一红,知道他话中所指,于是小声地说:“我指的不是原来那个病。”   本来她以为他口中的江湖上的神医个个慈眉善目,可是到场后,才发觉个个凶神恶煞,她不禁握紧佘森的手。   会场灯火通明,本来是一片歌声舞步吵杂不已,瞬间安静下来。   帮派里的兄弟手足,看到佘森身边一个小鸟依人的身影,也猜到几分。   “少爷,这个……就是你常常挂在嘴里的救命恩人,林小姐吧!”众弟兄上前作揖。   “各位……江湖上的叔伯,很高兴见到大家。”林微笑显得落落大方。   周围的弟兄这才看清楚佘森身旁是一个标准的大美人。   “嫂子好,嫂子好!”大家哄叫。   “呃,嫂子?”林微笑疑惑地望着佘森,佘森只是笑。   “来跟我跳个舞。”   “可是……我不会!”   “跟着我跳就可以。”   佘森拉着她的手,挽着她的腰上了舞台。   周围掌声雷动,然后悠扬的乐曲响起。   随着愉快的音乐,他们或是轻快,或是温柔,而所有明眼人都知道,佘森每一步,都在配合他身边那一位。而每个人的目光,都惊艳地落在林微笑身上。   舞毕,他们回到席上坐下。   为了应付,林微笑面前也是一杯红色鸡尾酒。   而佘森坐在她身旁,一只手仍轻挽在她腰上,这举动明显宣示:她是他的女人!   “哟,林小姐。”一个身穿晚装的女人端着一杯酒,坐在林微笑身边套交情。   “你好。”   “林小姐真的是一大美人。”   “哪里……”林微笑羞涩地红了脸。   “请问林小姐从事的什么职业呢?看这皮肤,水嫩水嫩的。”   “就是……写小说。”   “你指的,是那种言情小说?”女人惊诧。   “嗯,对啊。”   “整天写些情情爱爱的,不闷吗?”   “怎么会闷呢?难道你平时没亲亲过,只有尼姑才不会啊。”一句漫不经心的话,让周围的人哄堂大笑,那女人气呼呼地跑开了。   人群中,一个叫胖二的走过来,他喝多了,很高兴地走到林微笑面前,摇摇晃晃地说:“林……不,嫂子,我,敬你一杯。”   “嗯,干杯!”林微笑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,仰起头一口喝下去,却猛然的咳嗽。   敢情她把烈酒当果汁喝了,可是她还是继续喝完了这一杯酒。   胖二平时屡遭歧视,可是嫂子竟然给他面子,陪他喝完一杯酒,一个大男人竟然感动得泪流满面。   林微笑豪爽地说:“为什么哭了?”   其他人说:“因为平时大家都不理他。”   “以貌取人,失之子羽。”周围的人大笑,她甜甜地笑着,酒意让她有点眩晕,她重重地坐到佘森身旁。   天使般的笑容,哪里是周围那些庸脂俗粉可比,而所有的江湖老大平时腥风血雨,却个个被这如花笑靥打动,无不掩面泪流。   她有点醉了,倚在佘森身旁,忽然一阵咳嗽,佘森一只大掌在她裸露的背部轻拍几下,然后轻轻地抚摸,就着她的背轻轻地探进她胳膊底下,一寸一寸地往她胸部探去,想进一步入侵,不料酒醺三分的微笑瞪了他一眼,他轻轻地把手抽了出来。   “夜深了,我们先回去了。”他横抱起她,在众人的目光中,走出了宴席。   “我没醉,真的没醉。”她挣扎着,不要他抱。   他走到沙发坐下,任她自己逞强。   茉莉只是轻轻地把腿伸出来,她就被绊倒在他怀里,他投以她一个感激的眼神。   但本想绊她一跤,可没想到让她来个投怀送抱,茉莉气得要抓狂。   “好了,你们都回去吧。”几个保镖点头,离去。茉莉也气冲冲地甩门而去。   他抱她回房,把她重重地扔在床上,她带着浅笑望着他。他褪去身上的衣物,迫不及待地吻上她的唇,一只手早已急急地拉下她一侧肩带,半边雪白的乳房,袒露在黑色的丝绸礼服外,显得妩媚性感,他含上顶端的蓓蕾,手已经不自觉地从裙摆下探索她身体的秘密。   “唔……走开!”她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反抗,一把推开他的身体。   “我要去洗个澡!”她坐起来,拉起一侧肩带,往浴室走去,他跟着她走进浴室,为她调好水温打开莲蓬头。   水花落在她身上,她半醉半醒,怎么也解不开背后的结,他轻轻为她一拉,那件裙子轻易地坠下,很快她身上便湿透,他抱着她为她淋浴,裸露的躯体在水光之中闪着诱人的光泽,按捺不住的欲望,让佘森吻上她红彤彤的唇,她温驯地抱着他的颈脖,修长的双腿圈在他腰际,莲蓬头喷出的水花让她充满野性与诱惑,他从未能想象她有如此诱人的一面。   只感受她在他怀中的温软,早已不自觉地将她抵在墙上,她双手握着他的肩膀,他乘势长驱直入,接着两个身体水乳交融,拍击的声响,他要她,也不知道要了多少回,听着她剧烈的喘息声,含着她胸前滴着水珠的蓓蕾,直到感受她疲软地抱着他的脑袋,才一把抱起她带回床上。   可是已经清醒大半的她忽然跟他打闹起来,不合作地拉被子卷着自己,他压在被子外,在她裸露的脸上、脖子上疯狂地吻着。她在被子里不停地笑,一个打滚跌落在地板上,身上的被子已经滑落,她坐着不停后退,而他望着那一片春色,早已不自主地欲望亢奋。   捱到墙边,她退无可退,抱着身子哈哈大笑,他笑着接近她,捉紧她的双手让她躺倒在地,坐在她身上,然后把这些日子以来的爱与思念,再次都倾注入她体内。   而她不服从地像个小兽般扭了下身子,挣脱了他,努力地往床上爬去。   “看你往哪跑!”他拉着她的腿,已经爬到她背上,双手探到她胸前紧握着那两团温柔。   就在她趴着喘气的当儿,他将她身子一扳,又吻上她的胸脯。而她双手放到他腰际不停地抓他痒,只引来他更用力的吮吸与啃咬。那丝甜蜜的疼痛让她抱住他的头,温柔地被驯服。   她听话地张开两腿,让他缓慢地进入她的身体,厚重的喘息此起彼落如同合奏。长长的发丝散落在床沿上,柔软宽大的床上,他把脸埋在她胸前尽情地索取,她一双小手柔软地抱着他后脑,任凭他的下身在自己体内忘情地放纵。   而那甜美的呻吟,正从她起伏的胸脯,断断续续地发出来。   终于疲累了的他,紧紧地拥着她入睡。   为什么他那么喜欢跟她亲亲呢?她总是带着小小的疑惑,很轻易地在他面前裸露自己,也从不觉得难为情。   一大早她就在厨房给他弄好吃的,他起床时头发乱蓬蓬的像鸟窝,她捂着嘴偷笑。吃过早饭,他们窝在电视机前看恐怖片。   “你的电视比幼儿园播的动画片电视大好多!”他只是笑笑。反正她在他怀里,他什么都不想说,只要这样感受着就足够。   她穿着宽大的T恤、短牛仔裤,他的手一直在她衣服里摸索,探索她每一块肋骨、每一寸肌肤的触感,最后探进她内衣里,轻轻地揉握着。   有时候她似乎被他手指摩挲得很有感觉,就会抬起头冲他一笑,然后继续看电视。   有时候她被吓坏了,会紧紧搂着他,把脸依偎在他怀里。   感觉她很久没有动静,他低下头,她已经睡着了,他吻上她的唇,直到她在梦中皱起眉头,他才松开,然后看着她唇上那抹殷红。   她一点一点地轻易占领他的心,连他都不知道原因。   待他再低头看她的脸,她一双睡意朦胧的大眼睛正望着他的脸,吓了他一跳。   她的眼眨巴一下,哈哈大笑,似乎是看到她的恶作剧得逞后那种得意。   “傻瓜,从小到大,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这样抱着你啊?”   “从小到大,除了阿婆,没有抱我的人……”   “那你的同德哥哥……”   “他啊?他只会牵着我的手,陪我满山跑,帮我打跑欺负我的人。”佘森轻轻地松了一口气。   “那亲你的人呢?”   “你是说跟我亲亲的人?”   “嗯!”   “很多啊!”他心头一紧。   “每天早上,小朋友都要跟我亲亲。”   “那,有没有大人?”   “大人?嗯,同德哥哥……”   “就像跟我那样……亲亲?”   “是啊。”他全身颤抖。   “可是没有亲嘴巴,也没有把衣服脱光光。”原来……他有点欣喜。   “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。”   “什么事呢?”她抬起头。   “以后,不可以跟别的人亲亲。”   “可是……”   “除了小朋友,不可以跟别的人。”就连是小朋友,他都有点妒忌,可是不这样强调的话,她就不会记清楚。   “可是……”在他之前,她是很喜欢很喜欢同德哥哥的,连亲亲他都不可以吗?   “答应我。”慑于他的霸气,她眼里一丝犹豫,艰难地点点头。   他忽然变得像个得到喜欢的玩具的小孩,“起来,我们起来跳个舞吧。”   他轻轻拉着她的手,跟随着他的脚步,他们光着脚丫踩在大厅中央轻轻摇摆。  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,沙沙地打在落地玻璃窗上。   他们在屋里闹得正欢。   佘森正被林微笑强迫着穿上一件黑色长裙,还要学着婀娜多姿的身段走来走去摇摆着。而林微笑坐在沙发上,捧腹大笑。她身上正穿着佘森的西装,一表人才,还黏着一个八字胡,因为   刚刚她才表演男士风采模仿秀,让佘森笑个满地打滚。   正当佘森拖着裙子走台步完全忘我状态的时候,林微笑偷偷跟到他身后,一脚踩着他的裙摆,他重重地趴到地板上,林微笑抱腹大笑。   “你这可恶的小东西!”佘森爬起来追着她跑,她提着裤脚没命地绕着沙发跑,佘森拖着裙子也跟不上,然后两个人气势汹汹地对峙着。   “你再跑,抓住你,你就死定了!”   “你再跑,抓住你,你就死定了!”   “追得上的时候再说吧。”林微笑朝他扮鬼脸,胡子掉下一半,她又按上去。   “你站住!”他走上前几步,下命令。   “不站。”她也快步走几步以拉开距离,然后看到佘森正脱掉他身上的裙子。   “你赖皮!”看着他使招,林微笑也急了。   “哈哈,跟你学的。”佘森的裙子已经脱掉,只穿着一件内裤,露出强健的胸肌。“嘿嘿,我看你怎么办。”他边甩掉圈住他脚的裙子,边坏笑。   “我投降还不行吗?”她知道拿他没辙了,只好乖乖投降。   “已经迟了!”说完,一阵旋风般地已经把她圈住,轻轻地撕掉她嘴巴上那撇不太相称的假胡子,他动手解开那不合她身材的西装的钮扣。   脱下她的西装,解开她衬衫最上端两颗钮扣,他把穿着宽大衬衫的她拥坐在沙发上,他静静地端详她那张小脸,她胸前那抹春光若隐若现。   而她一动也不动,只管享受被他这样静静拥着的温暖。   雨越下越大,气温骤然下降,她舒服地双手圈着他的脖子,把脸靠在他颈窝里。“我们回房里睡觉。”他轻轻地抱起她,回到房里,并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。   “不要穿着衣服睡。”他伸手解她身上衬衫的钮扣,看到她那粉色的内衣,如雪的肌肤,而那丰满无法尽裹,吸引他的视线。   她起身褪下衬衫,粉色的内衣、内裤更加诱人,他无法抑制地抚摸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,   在她背后轻轻一拉,她那粉色内衣滑落,那尖挺的柔软再次冲击他的视野,他再也无法控制,把脸凑了上去……   “我们一块睡觉。”她双手环过来拥着他的头躺了下去,而他的脸埋在她怀里,荡漾在一湖柔软中。   “不要……”他喃喃着,然后舔着她的圆满的乳头,在上面轻轻打着转。   “嗯……”她难得地发出一声呻吟。   她终于对他的挑逗有所回应,他把腿跨过去紧压她下身,继续品尝那些甜蜜,舌头由轻柔的浅舔变为快速的旋转,而她轻轻地松开抱着他后脑勺的手,他含着她的乳头吮吸着,像初生的婴儿般,贪婪地索求着,剧烈的动作让她难受,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胸脯,把他的吻阻挡开来。   他抽身上前,吻上她的唇,她把双手抚在他肩膀上,他感受到胸膛那片柔软。让他更加亢奋的是,她竟然懂得热切地回吻他,舌头跟着他的节律打转,那疯狂的吻让他全身如同火烧般,隔着她薄薄的裤档,他对她疯狂地冲剌,在她脸上那痛苦却满足的表情中,他体验到一次完全拥有的快感。   她是他的,她的身体是他的,她的灵魂,也终究是他的。   他要完完全全地,将她占有。   窗外的风声雨声夹杂一片,而床上的人儿却紧紧地交缠着,只有粗重轻细的呻吟交织着,如同一首动听的乐曲。   “林微笑只准爱佘森!”他低吼道,终于累倒在她身上。   第五章   傍晚的时候,一班弟兄候在大厅,佘森身穿睡袍,坐在沙发上,其中一个走到他身边,轻轻在他耳边耳语几句。   他点燃一支烟,“指的是疫情很严重对吗?”   “对,很严重,需要你亲自处理。”   “什么那么严重啊?”林微笑捧着一只杯子边喝水边走近来,“大家坐啊!为什么都站着?”   “呵呵。”手足们傻笑着。   “微笑让你们坐就坐吧。”手足们听话地坐下。   “是这样的,我曾经参与无国界医生组织,每当国外一些贫穷落后的地方,因为一些疾病导致瘟疫,我们就要增援,那些地方的医疗水平很差的,要知道……”   “那你去啊!快点去给他们提供帮助。”周围是倒抽凉气的声音,还真没有人敢在老大没讲完话就打断他。   “嗯,微笑,那我要把你送回幼儿园。”出人意料的是老大对她的打断毫不在意。“没关系,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。”林微笑摆摆手。   “我着手准备一下,我叫胖子送你回去。”   临走前,他给她一部手机,“每时每刻都要带着,我会联络你。”   “好啊!”她收下手机。   望着她钻进车子,缓缓而去,他心底有着不舍。   “老大,你那么爱嫂子,干嘛送她回去?”阿智好奇地问。   “少爷自有他的道理,你别多嘴。”还是锋叔理解他。   “这跟以前的少爷不同。”茉莉撇撇嘴,明显的不满。   他不会给她打电话,在解决所有的阻碍之前。   锋叔刚才告诉他,他之前惹下的那些跨国仇家找上门来了,他在明,敌在暗。所以他必须把她送回去,装作彼此毫不相干的样子,才能减轻对她的伤害。接下来,他得好好清理那些还未来得及收拾的旧账。   半空中电闪雷鸣,湿漉漉的跑道上,两辆赛车疯狂疾驰,碾碎跑道上的泥泞,弯道上佘森的邪风与对方的野兽跑车各不相让,甚至玩起飙车游戏,冲破栏杆而又回归跑道,经过之处如刮来了阵强风。   两辆顶尖改装车一决高下,让搭乘直升机拍摄的成员都手心冒汗,最后佘森加大马力一个回旋,把对方远远甩着身后,等到对方赶到时,佘森已经胜出,下车脱去头盔。雨丝如雾般飘在他的发丝上,对手赶到时一个急刹停下,一下车拉开头盔就拔出他的枪扣上扳机。  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,佘森一个旋身,子弹从他手臂擦边而过,正待他再想给他一枪时,已经有枪指着他的脑门。   “常言道,兵不厌诈,可是我真想不到有你这么卑鄙的!”用枪指着对方脑袋的是锋叔,他从直升机上下来了,可是看到少爷受伤,他还是很懊悔自己没有快上一步。   佘森抱着擦出血丝的手臂,只丢下一句:“放了他。”   他不是赶尽杀绝的人,尽管他知道这样相当于纵虎归山。   大踏步穿过朦胧细雨,不知为什么,他感觉有点怅然若失,是因为,她不在身边吗?   在宽敞的别墅里,茉莉正为他细心地包扎伤口,他拨了手机……   “微笑……好吗?”茉莉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如此温柔,于是受不了地走开了。“嗯,过得很开心,就是有点想你了。”林微笑正坐在屋子里软绵绵的沙发上,肩膀上夹着手机,手里却在忙碌着别的事情。   “跟我聊天不可以分心。”霸道的家伙。   “没有呢,只是在准备小朋友明天的小红花。”   “微笑,我想你了……”   “我们才一天不见。”   “可是我想你是时时刻刻,不,应该说是,分分秒秒的事情。”   “呵呵,我感觉不到哦!”她刚讲完,门被打开了,吓了她一大跳,然后她看到佘森,拿着手机跟她通话的佘森,竟然出现在她面前,脸上尽是得意的笑。   “你……”她圆睁一双美眸,目瞪口呆地望着他,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,肩膀上的手机也滑落了。   他迫不及待地走上前隔着椅背拥她入怀,感受她的温度与呼吸。   当他的唇觅上她的唇,然后紧紧地吻合在一起,而他的手已经隔着她薄薄的睡裙轻轻地揉搓着她的躯体。   “唔……小心别弄坏我的小红花了……”她断断续续的话语提醒着。   然后他凌空将她抱起,回到了房间,被轻轻地放平在床上,她长的发丝披散在褶皱的白色床单上,她蜷曲起双腿,看着他褪去他身上的衣服,露出强壮的躯体,他拉开她曲起的双腿趴在她的身体上,目光如炬般看着她身上每一处景致,然后将吻落在她的唇瓣上,先是温柔,继而变得炽热,她双手在他胸前抵抗着他的强烈压制感,微微仰着头迎合他的吻。   而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大掌已经从她大腿的裙摆处探进她的睡裙内,在她光滑的皮肤上游移,直至她胸前的顶峰。   “啊……”她轻轻地发出呻吟,然后身体作出了反应。他轻笑,瞬间扯下她的睡裙,吻离开她的唇,游移到她洁白如玉的耳垂,继而是项脖,光滑的肩,再到锁骨上,轻轻地啃噬着,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,双手也不觉攀上他的背,让他感受着怀里的温软。   “该死!”他低哼一句,是那个吻停留在她胸前,而睡衣早已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完全地褪去,只有两具赤裸的躯体紧密相对……他张开她双腿,长驱直入。   温柔风暴过后,她许是累了,酡红一张小脸在他怀里呼呼地睡了,他细细地端详着她,在她尖挺的鼻子上轻轻地一捏,然后拥她入怀。   夜里,他不知又要了她多少次,天空微亮,她才睁开眼睛,要挣扎出他的怀抱。   “不可以……”他从她背后紧拥着她,手按在她的小腹上,不愿意让她离开。   “可是我要迟到了啦!”她用力地扳开他的手掌。   “不要去了。”他像个孩子一般,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,手仍然环抱着她的腰。   她能感受身后那股隐隐的力量又要爆发了,于是回过身来,双手抱着他的脖子,调皮地望着他双眼,这下倒是他有点害羞了。   可那羞涩不到一秒钟已经收敛,然后是他的强大进入她的柔软,忽然的痛楚让她暗哑地呻吟了一声,然后是躺在他身下与他开始强烈的律动着。   就在两人交缠之际,外面传来一个男声,“微笑,你还在家吗?”是高同德!   “同德哥哥……”呻吟中的林微笑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,让人感觉是他在向她施暴,他一时之间兴趣全无,于是他停下了一切动作,松开了她,扫兴地躺倒在一边。她起身捡起睡裙快速穿上,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。   “傻瓜!”他就差没翻白眼了!   “同德哥哥,同德哥哥,难道就那么重要吗?重要得过……”他忽然有些底气不足,名不正言不顺,他是她的谁?   他也迅速穿上自己的衣服,头发凌乱地走出了房间,然后看到高同德脸上那诧异的表情,他心中暗笑。   “微笑,他……”   “他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那个医生。”林微笑一脸的天真无邪。   “可是,你们……”   “我们晚上一起睡觉。”她不避忌地说出来。   “微笑,你是不是太胡涂了你!还有你,你为什么要利用她的单纯?”高同德因为发怒脸上红通通的。   “你出来!”他指着佘森的脸,林微笑看着他们,束手无策,依然不明白一个所以然。   佘森摊开双手,无奈地跟他走到院子里,他一眼瞥见门外二叔的车子。   “你有什么可以冲着我来!你明知微笑还是个小女孩,你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!”同德掩饰不住的气愤。   “不,她已经长大了!”他双手环胸,饶有兴味地说道。   “你无耻!”高同德一个旋身给他一拳,然后是林微笑跑出来阻止。   “其实一开始,我就不过是在玩她,我从来没有认真过。”他笑道。   “你还说!”高同德又给他一拳,直到他嘴角流出血来。   “身材很不错。现在,我把她物归原主!”佘森说完,转身大步离开。   微笑,总有天,我会给你一个身分,给你一生的保护!   他红着眼眶坐上那辆等候已久的车,心中萌生一个坚定不移的誓言。   阳光洒落下来,地板上投下长长的身影,可是却与他们每个人的心情如此格格不入。   微笑跪倒在地,失声痛哭。   一晃眼,半个月过去,他也已在她的世界消失,高同德虽然仍然对她不离不弃,可是她却不想见到他,不是因为讨厌他,只是觉得羞于见他。   她一直没离开过幼儿园,陪伴她的只有麦琪,毋庸置疑,她已经知道一切。   “老实说吧,就算换作是我被他骗色了,我也心甘情愿。哦不,是心花怒放!”麦琪笑嘻嘻的脸。   “可是我……我恨他!”微笑用力地将花瓶里的花剪掉。   “听我说啊,你想想,他那英俊的五官,高大挺拔的身躯,还有举手投足间的风度,我活这么二十几年,还真没见过这么帅的男生!你还与他有肌肤之亲,哇塞,多么羡煞旁人。”麦琪说得口水乱喷。   “可是他对我的好,全是建立在欺骗之上。”微笑眼里装满了幽怨。   “那么要怎样才能解开你的心结,怎样才能让你解恨呢?”   “我不知道,我的心一直很乱。”   “不如,复仇!”   “我真的想让他好看。”   “你想怎么做呢?”   “我要接近他,并且让他尝尝招惹了我的苦果。”林微笑握紧拳头,咬牙切齿地说。   “照你说来,蓝鹰集团就是佘森经常出没的地方,你到时候就用尽办法跻身蓝鹰集团,或者盗取公司机密,或者趁其不备反将他一军,我保证你一定可以报仇雪恨。”麦琪说得好像是她被欺骗一般的气愤。   “嗯,我就是要以普通的身分闯进去。”   “那你得打扮打扮,你看你现在的确一副小孩子的模样,别说他们那些老江湖,就算是我,也信不过你一个小丫头,可以胜任这么大集团的工作。不过好奇怪……你不是说他们全是医生吗?何时变成了企业集团了?”麦琪支着脑袋纳闷儿。   “或许……他什么都在骗我。”林微笑苦涩一笑。   麦琪拉着她出市区,陪她买了好几套衣服,时尚、大方、性感、成熟……她都不敢相信镜子里的自己,特别是把那头柔软的长发烫了后,简直变了一个人。   当她身穿一件迷人的黑色套装短裤,披散着棕色卷发,化着淡妆,穿着高跟鞋出现在麦琪面前的时候,她双眼发光打量着她,好像不认识这么一个人。   “总之,他是医生,我就让他屁股挨针;他是商人,我就让他倾家荡产。这就是他欺骗别人的报应。”   “可是微笑,哥哥我并不希望你这样。”是高同德,他从门外走进来。   “不要再理会他了,好好做回你自己。”这段时间以来,林微笑拒绝见到他,因为他是亲眼看着她,从那个欺骗里当头一棒清醒过来的人。正因为他知道的太多,而她曾经对他又是亲密的兄妹关系,甚至是深深的爱慕之情,所以她没有脸面再见他。   “傻瓜,你还小,经历过的事就当年少无知,不要让自己再身陷困境就好了。”“同德哥哥,我一直以你为榜样,想做与黑暗斗争的人。况且我心意已决,你不要拦我。”   高同德叹了口气,“微笑,蓝鹰集团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,除了佘森,还有很多黑帮成员都是不好惹的,就算我阻止不了你,我也不会丢下你不管的。”他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,消失在她俩面前。   她轻而易举地混入了蓝鹰集团,总之她不过是微微欠身,轻轻扯一下裙摆,那个面试官就双眼发光地答允了她,根本说不上是面试。   果然,蓝鹰集团并不是如她所想的是一所医疗机构,反而是黑帮组织,从事的项目包罗万象,什么能赚钱的领域几乎都占领了。   只要拿到最隐密、最核心的证据,她一定要让这间公司夷为平地,总之,佘森不付出应有的代价,她就誓不甘休。   可是她进公司好些天了,一直密切监控着周围的一切,却一直没有见过他。   这天她避开监视录像器,终于趁人不注意潜入了总裁办公室。   果然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!   她悄悄蹲下,轻轻拖出抽屉,细心地浏览那些整齐的文档,只为收集足够的证据。蓝鹰集团瓦解,佘鹰名誉扫地,就是她最得意、最大快人心之事。   一切都那么小心谨慎地密锣旗鼓进行着。   忽然地一阵风从她耳边吹过,“请问,你在找些什么呢?要不要帮忙?”   她一惊,装作若无其事地捡起刚才故意跌落在地的文件。   “我问你,你在找些什么呢?”那只紧握她肩膀的手用力之大,几乎要将她的肩胛骨捏碎。   “我没在找什么。”她故意低着头,思量着该用什么方法,躲开他的视线,不让他发觉是她。   可是他的手已经伸到她的下巴并捏着抬起她的头,“是你!”他疑惑,她没有吭声。   就在那一刻,他脸上漾起笑意,忽地拥她站起并吻上她的唇。   她连连后退,而他,连连进攻,然后她听到他身后传来的笑声。   “二叔,少爷他……”二叔知趣地低哼两声走出了办公室大门。   而他拥着她,推她进一处休息室并把她锁于门内。   “你放我出去!”任她怎么嚷嚷,她都无法得到任何响应。   时间如流水,不知过了多久,她看到窗外光线一点点变暗,室内却灯火通明。   “放我出去……”她喃喃着。   终于,她蹲坐在地,伏在沙发上睡着了。   门被无声无息地推开,一个身影窜进来,又将门关上。轻轻地抱起地板上那熟睡中的身体,然后是她惊觉苏醒。   “你放开我!”她用力地挣扎。   用力地蹬开他的怀抱,她的高跟鞋甩掉了,可是她依然在他怀中无法动弹。   “微笑……是你吗?”他将她放在沙发上,半蹲下轻轻地抚过她脸颊,他满身酒气。   “放我走!”她坚决地说道。   “我不会让你离开的。”他说着已经伸出手来解她衬衫的钮扣,一只手已经探到她背后解开她胸衣的扣子,她死死拽着他的手不让他任意妄为,可是胸口的若隐若现却激发他全身的欲望。   “微笑,满足我……”   “走开!”她奋力推开他,却重心不稳重重地跌倒在沙发上。   他吐着酒气挨近她,嘴已经含上她的唇。   “唔……放开我,走开……”她用力扭着头挣扎着企图甩开他的吻,然后他湿热的吻落在她胸前,她伸手推开他,却更是激发他的欲望。   他双手握着她衣领,“嘶”地一声扯开她的衣裳,然后肆意地在她丰满雪白的胸部啃咬着,从未有过的粗暴,正当他褪去自己身上的衣服,并扯下她的裙子将她拉近他身体下面的时候,她用力地坐起来,用力地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。   顿时,他脸上火辣辣地痛,酒醒了一半,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,感觉一阵血腥味。“你无耻!”她狠狠地骂一句。   “我温驯的小绵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泼辣了?”他脸上虽然嬉笑着,心中却是一丝狐疑。   是什么让她如此性情大变?   不过要是换作别的女人,大概他早就一脚踹下去了,可这张脸,他不忍心,更多地……是他的不相信。   “躺下,好吗?”双方的姿势很是奇怪,他正盘踞在她的身体之上,而她支起上身,顽抗着他的压制。   她凌乱的衣衫更是难堪,“让我走!”   “已经夜深了,你一个人,我不放心。”他一只手抚在她卷曲的头发上,宠溺地望着她的低垂的双眸。   低垂的双眸。   “让我回去!”她整理着自己被扯着凌乱的衣衫,不让处境那么尴尬。   “我不接近你,你好好睡一会,好吗?”她在挑战他的忍耐力。   “不,你别跟我暧昧,我再也不……”他捂住她的嘴。   “不要出声,外面有人。”他们屏息凝气,等到外面的脚步声消失,他松开他的手。“自己的公司,怎么像是做贼一样!”她冷笑。   “我带你出去。”他拉起她,迅速地离开。   “蓝鹰集团出现内鬼,已经不是万众一心。让别人知道你半夜留在公司,只会对你不利。”电梯里他小声道。   “难道你现在带我出去,就能保证监视器没有拍下来?还有,你别以为这样,我会感激你。”   “随便你。”被他这样回敬一句,林微笑感觉被他占了上风,抬头望向他的侧脸,他竟然在笑。   送她到集团处所外,已经是午夜时分,风低低地吹,她掉头就走。   而他开车赶上了她,车子跟在她身旁缓缓地开着,车窗玻璃慢慢落下,“你真不要跟我回去?”她不理睬,铁了心。   前面有一条巷子,他的名贵跑车开不进去,只要她一个拐弯,就可以甩掉他。想着想着,她不禁加快了脚步。   他也料想不到她会出这么一招,她踩着高跟鞋快步地跑,而他停下车,在巷子口的路灯下低声咒骂几句,然后开车扬长而去。   第六章   几乎每一次和他在一起,身上都会落下深深浅浅专属他的痕迹,沐浴完毕,她低头看着胸前那红色印子,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。   “铃……”手机铃声如午夜凶铃般突然响起,吓了她一跳,她卷起浴巾离开浴室坐回床沿,是麦琪的来电。   “微笑,今天复仇计划进展得怎么样?”   “似乎是失败了。”   “具体是怎样呢?”   “他……亲吻了我,几乎想要对我强攻,可是我阻止了他……”她细细地跟麦琪传述那些细节。   “哈哈。”麦琪在那头笑了起来。   “你还笑?”   “你赢了。”   “这算是赢吗?”   “吊着他的胃口,慢慢折磨他,还不是成功的开始吗?”然后麦琪跟她计划接下来的步骤。   其实她心里最清楚不过,给一个男人最好的报复,就是让他在自己眼前出现,然后表现出一副旧梦无痕的模样,而且他说过,她不过是他的玩物,用身体去复仇,不值一提。   她要的是对他精神上的惩罚,所以她决定下一步计划:在他因为她而八面威风的时候,甩了他。   蓝鹰集团总会举行各种各样的酒会,地点就选在集团西楼的宴会厅。   为了筹备这一次计划,她几乎将麦琪为她捜来的酒会礼仪全看了个遍,晚礼服是她挑了一个下午最后选定的,是一件黑色低胸短裙,那件露背的晚装几乎将她背后雪白肌肤暴露无遗,可是为了复仇,她咬紧牙关豁出去了。   总之,她铁了心,就算没办法整垮蓝鹰集团,她也要让佘森名誉扫地!   她想起与他朝夕相处的日子,日夜缠绵,而他,只给她一个明明白白的答案,就是好玩!   一股熊熊烈火在她胸口燃烧。   她化了一个媚而不俗的妆,戴上那长坠耳环,穿上那件将她的丰满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的晚礼服,踩上一双时尚的高跟鞋,镜子里呈现另一个她。   当她出现在酒会大堂上,金碧辉煌的灯光洒在她身上,高贵而典雅。平时和她一块工作的同事几乎认不出她。   “微笑,过来这边。”有不少男同事跟她打招呼,她微微一笑,自信满盈地大步往集团几个首脑的座位走去……   她只会紧随自己的目标行事,不会浪费一分一秒。   “林小姐,来,我们干一杯。”一个碧眼睛、金色头发的外国人向她举起酒杯,她对他狐媚一笑,眼波流转在酒席对面的佘森那张乌云密布的脸上。   她心里掠过一丝得意。   “哎,这位是……怎么不跟我们干一杯呢?”她欠身站起,故意地倾洒那满怀春光,然后矛头直指佘森。   这女人,真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。   佘森黑着脸举起手中的酒杯,然后仰起头一饮而尽。   “哈哈,这位是你们集团总裁,年少有为啊。怎么,你不知道吗?”她旁边一男子手搭在她肩膀,兴致勃勃地充当解说员。   “呵呵,总裁日理万机,怎么会有时间跟我们这些小员工打成一片。”   “哈哈,此言差矣,据我所知,能进得了蓝鹰集团的,都不会是普通人。今日难得有幸与林小姐一会,我们大家可真是有目共睹啊。”那人欣赏的目光在林微笑身上放肆地乱扫。   “可是呢,佘老弟,你们集团有这等绝色美女,你平时都不带出来给我们看看就是你的不对了,得罚酒!”那人的大手揽在她的腰上,她感觉有点扭捏。   可是看到对面佘森的脸色,她又不免爽快。   “各位,你们继续聊,我先去一下洗手间。”她礼貌地跟大家说着然后起身离席。迅速地补妆,用粉色唇彩轻抹在唇上,她又挽着手提包走了出去,在转弯处一只手一把将她拉过去,然后被重重地按在墙壁上。   是茉莉!   “老大今晚会有一项很重要的事要商议,你别给他出乱子,不然我不会跟你客气。”她那犀利的目光如蛇信子般扫过她的脸。   “希望你有点自知之明,老大的女人最长持续不到三天。你这点小把戏,别想他会为你做出什么改变,继续下去你只会自讨没趣。”她狠狠地丢下这句话,甩手离去。   昏暗妖媚的灯光中,她的视线有点朦胧,可是她抬起头,敛起那些泪光,然后微笑着向酒席的方向走去。   “美人,你可终于回来了!”挽过她腰的秃顶男人口不择言地脱口而出。   “嗯。”她微笑着弯一下腰,“你们继续详谈,我先回去了!”   站直身子的时候,她扫了一眼佘森,他正目无表情地晃着手中的酒杯,淡黄色的液体在杯子里缓缓地泛起光泽。   “美人,我也没什么事,我就送你回去吧!”秃顶男人似饿狼一般爬了起来,牵起她的手。   “对不起,我有伴了!”她优雅地挥手打了个招呼,一个英俊的混血儿微笑着走过来,她挽着他的手臂,转身准备离去。   在众人为之瞩目下,她与他如同公主和王子般,大步往门口的方向走去。   他按捺自己的怒火,继续跟席上元老级人物谈一个关于新开发工程的投资问题。他知道不远处,二叔的手下正密切留意着这一切,并向他们的上头做情况汇报。   好一个老狐狸!   他的思绪早已随着那个俏丽的身影飘远了,他抬起头使一个眼色,茉莉会意地走了出去。   其实林微笑已经松开了混血帅哥的手,可是混血帅哥对她不依不饶,继续紧随她不放,甚至连车子都不开。   林微笑感觉身后的人影,知道是佘森派来的,于是挽着那混血帅哥一副小鸟依人状。   只见茉莉踩着她的黑色高跟鞋走上前来,在混血帅哥耳边小声嘀咕几句,那帅哥顿时脸色大变,唯唯诺诺地后退几步,一溜烟走了。   “你跟他说了什么?”   “我跟他说,你是老大的女人,你要想保住小命,就知趣一点。”茉莉冷笑。   “你们好卑鄙!”   “你也还不是在利用他!”   林微笑愤怒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,留下茉莉若有所思地忤立在原地。   温暖的小卧室里,麦琪正左手拿薯片、右手拿可乐,轻松地在看电视,林微笑一个大字躺在床上,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天花板,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   “微笑,你又叹什么气啦?”麦琪嘴里全是薯片,说话含糊不清。   “我在想,我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。”   “你看你,开始动摇了。”   “我没有动摇过报复他的决心,可是或许是我的方式错了。”   “其实你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。”   “我想辞职,离开他,有多远走多远,与他永远不相见,才是最大的回敬。”   “嗯,既然你不想见到他了,就坚持你的想法。”   “那我明天辞职。”   清晨高同德出现在她面前,他坐在车子里对她挥挥手,她一脸惊异地走了过去。   “要不要送你一程?”   “你这么早从市区过来……接我上班,我受不起啊。”   “值得的。对了微笑,告诉你一个消息,你不可以不开心。”   “什么事那么神秘?”虽然口头上很淡定,可是内心仍然是轰地一声。   “佘森准备订婚了!听说到时会有黑帮人物来参加订婚礼,不过为了避免有突发事件,我提前通知你,如果可以不参加,就不要去。”高同德缓缓地说着,车子拐出小路口开到高速上。   林微笑只感觉心里空荡荡的,似乎已经接受这样的事情,“呵,那么我不要去就是了,因为我今天就是打算去递辞职信的。”   她望向车窗外,远处有淡淡的白云,可是她的心开始变得一片阴霾。   “微笑,他不能给你的幸福,我可以做到,千万不要为这些挫折倒下。”高同德握握她的手鼓励她。   她回过头看着那张脸,不知为什么,小时候的风景又回到眼前,她红着眼眶笑笑,如果一切能够重来,那该有多好,她一定……一定不会爱上佘森。她瞬间明白了,其实那就是爱,她懵懂无知,他去留无意,所以她无法绑定这份爱情。可是回过头,有这样一个人在等着她,一直没变,她忽然之间不知道应该什么做才好。   车子最后在公司门前停下,她看到前方,黑色衣服的佘森正从车上迈下来,戴着一副墨镜,几个保镖护送着他。就在那一瞬,如有心电感应一般,他竟然驻足转过脸,望她一眼,隔着车窗玻璃,微笑显得有些失神,尽管她看不到墨镜后面的眼神。   “同德哥哥,谢谢你!”她故意地侧过身,在高同德脸上轻轻一吻。她知道,这些完全落入那个人眼中。   哥哥,对不起了,我不爱你,可是我要复仇!   她心中的声音响起,然后微笑着下了车,大步向公司内走去。   搭电梯的时候,她与他擦身而过,转了搭旁边另一部电梯。   总之,她不会随便地出现在他面前,她还要狠狠地祝他新婚幸福!   她迈着自信的步子,走向自己的办公室,那封辞职信,被她藏在包里。   辞职,现在还不是时候,她冷冷地一笑。   她刚走进办公室门口,那场面吓了她一跳,桌面上的鲜花足够让她开间花店了,她惊讶地捂住嘴,望着面前这一切。   几个女同事不怀好意地瞄了她一眼,继续埋头工作。   “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”她好奇地疑问并伸手揽起一束花瞅了瞅,一张卡片掉了下来。   “微笑,这一下来这么多的狂蜂浪蝶,我真怕你招架不住啰!”胖妞朝她笑笑。胖妞是她在这办公室里唯一的朋友,性格爽朗,有点大剌剌,但从不像别的女生那样趾高气扬,有时候她真想介绍她跟麦琪认识。   “拜托,就别招蜂引蝶来这里,以为这是什么地方,我可是有花粉症过敏呢,哈啾……”同事A提高声调说完,并故意打个喷嚏。   “就是嘛,这可是工作的地方,摆那么多的花,怎么工作啊,真是的。”同事B拿着粉扑低头着补妆,还不忘加上这么一句。   “有的人就是这么浪,不然怎么能一夜成名。唉,钓个金龟婿不就得了,偏要在这继续炫耀。”同事C翻着报纸,话里有话。   瞬间办公室像是要爆炸一样,闹哄哄的。   “你们几个有完没完,该工作的工作,别个个在这里计较没完。”忽然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,个个都“刷”一声停下刚刚的嘲讽,各安其分。   “林微笑,你过来我办公室一下。”组长瞄她一眼,调头就走。   “微笑,祝你好运哦。”胖妞在后面小声地说,林微笑点点头,跟了上去。   进办公室,组长示意她关上门。   “微笑,你都听到了,这个情况让工作氛围变得不好。要知道,工作的地方,不可以乱搞男女关系……”   “组长,什么叫乱搞男女关系?”她疑惑地望着面前这个秃顶的男人。   “微笑你别慌,我的意思是说,不如你交一个稳定的男朋友,就不会发生这么麻烦的事情了。”组长的脸凑过来,笑咪咪地说:“说实话,你有男朋友吗?”   “呃……”微笑一时语塞。   “我看你的档案上写着是未婚,不如我们俩就将就着……”他一只手伸过来握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,“怎么样?”   “什么怎么样?”林微笑将手缩回来,有点惴惴不安。   “我的意思是,不如你做我的女朋友。”看着林微笑为难的样子,他心凉了半截,可是仍坚持一颗打不死的心。其实他有自知之明,都有点年纪了,比起那些后生来,自然机会渺茫,可是面前女子对他真的是致命诱惑。   “我……”林微笑一时之间一筹莫展,她用力地捜索生命中曾出现的人,没有人是她能归属的,因为她心中已经住了一个人,可那个人离开了。   “我没有打算。”她忽然语气坚定如冰。   “那么,一夜情也可以,我会好好爱你的!”组长看着机会就要流失,他像是抓住最后的机会一样,说了那么一句没头脑的话。   “组长……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?”林微笑面露怒色,责备的语气。   “小林,你听我说,我真的很喜欢你,从第一眼见到你,我就喜欢上你了,你答应我好不好,我有些积蓄的,你要多少随便开口。”正说着时,门却“砰”地一下被踢开了,一个人旋风一般地走到面前。   “李组长,你已经被本公司开除了!”佘森冷冷的语气,一把扯过林微笑的手腕就往门外走去。   “你放开我!”手腕被他如钳子般的大手抓着生痛,她想要挣脱他。   “今天开始任命你是我的秘书,以后只为我一个人服务。”佘森拉着她的手,头也不回,冷冷的话语丢在空气中,字字砸在她心上。   “我不要。”被他甩开手,她靠在办公桌前,杏目圆睁瞪着他。   要她做他私人秘书,还不如辞职算了!   可是她仍然有一丝犹豫……她想亲眼看到他的未婚妻,只为让自己死心。   不……她忽然,心有点乱,她想要一个答案,可是她怕那答案给她带来的是致命伤。   回首,佘森正在快速地拨打着电话,按键被他敲得啪啪作响,“喂,张秘书,现在林微笑转任为我的私人秘书。还有,李亮,将他踢出公司,永不再录用!”   “啪”地一声挂了电话,他坐回自己的桌前,打开文件认真地看了起来,完全当她是透明人。   “喂,我的工作是做什么?”她双手按在桌面上,感觉面前的男人莫名其妙。   “唔,坐一边去。”他示意她坐到一旁的沙发上。   “你也得让我工作吧!”   “想要工作还不容易,你先把书柜上那些档案资料给我整理好。”他头也不抬一下,只管吩咐。   她回过身,才看到大柜子里面的资料几乎都快要满出来了,她生气地回过脸,望一眼伏案工作的男人,气冲冲地向书柜走去。   那些是集团与各国各企业财团之间的发展计划,还有商务协议。她无意扫一眼上面的资料,让她咋舌。这些关于利益的天文数字,是她一辈子都无法接触的。天生数学差的她也不在意这些数字背后所代表的利益,只是顺手整理好,心无旁骛地放回柜子里。   门被轻敲两下,外面一位身材姣好的女秘书走进来。   “佘总,这有一份新协议,关于新开发的地产……”   “放下来,以后相关的工作交由林小姐负责,你在外面负责接待。”佘森冷冷丢下一句。   林微笑回过身,电光火石间看到女秘书眼中的冷光。   “喂,我觉得你这样做,所有的人都会针对我的。”林微笑抗议道。   “哦?”佘森停下手中的签字笔,双手撑着下巴望着她,“愿闻其详。”   “你这么随心所欲地把你的员工辞职或调动,他们只会把怨恨放在我身上,好像事情都是因我而起。”   “说得好像是你虽不杀伯仁,伯仁却因你而死的样子,那么,以你的高见,我该怎么做才是最合理的呢?”佘森微笑着,饶有兴味地望着她。   “我不懂得怎样处理那么复杂的人际关系,不过,我希望你别做得那么过分。”林微笑被他盯得有点不自在,于是转过身继续忙手上的事情。   “我现在肚子饿了,想让大小姐你陪我出去吃饭,不算过分吧。”声音传来,林微笑还来不及回答,忽然一阵旋风,他已走到她身旁。   “公司不是有餐厅吗?”林微笑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。   “笨蛋!知道什么叫忙里偷闲吗?”他捏捏她的脸蛋。   “忙里偷闲?这公司上上下下、里里外外,最闲的就是你了吧。”林微笑数落着他。   “别嘀咕了,跟上这样的主子是你八辈子的福气,跟我走就是了。”一把挽过她的脖子,两人以极扭捏的姿势走在走廊上。   认真说,就是小秘书林微笑,被她的总裁佘森在众目睽睽之下,像押犯人那样押着往门外走。   “你能不能先放开我?”林微笑在他的臂弯里几乎透不过气来,可是双腿还是要配合着走。   “不能……”淡淡的口吻,掩饰着极大的笑意。   “我替你省钱还不行吗?”转弯处林微笑攀住一堵墙,想借助外力来顽抗。   “说不行,就是不行。”依然是慵懒的口吻,圈在她脖子上的手臂更加用力了。“连吃饭的自由都没有吗?”林微笑抓住车门柄,这是最后的救命草了。   “没有!”然后把她当是包裹一样塞进车子里,然后他也上车,一溜烟离开了公司。   “拜托,你们公司餐厅的那些餐点,大概是全市最好吃的,为什么你还要往外跑?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。”微笑坐在副驾座上冷哼。   “如果不把外面的尝遍,又怎么知道自己的是最好的。”佘森专注地望着前方开着车,一只手伸过来轻轻地揉揉她的头发,可是却面无表情。   她一定不知道,早上她桌面上的花,他也放了一束。   林微笑一时语塞,那些商战手段,她或许永远不懂。   可是正当她发楞的那刻,佘森已经把她拉下了车,“走吧,尝尝这餐厅的招牌,给我写份报告。”   “虾米?”请吃饭是假,吃饭时间加班是真!林微笑握着拳头,牙齿咬得啰啰响,心里在严重抗议,强烈要求加班费。   “怎么,加班时间如此款待你,你还嫌不够来着,是吗?”佘森一眼看穿她心底。“不敢,不敢。”林微笑忙打圆场,为了美味的食物,这加班也值了。   “还想着要是不够,就多去几间让你尝个够,谁知道你这么容易满足,那么……就算了,省了。”   “那不大好哦,难得出来一趟,当然把所有的事情都忙好了,再回去。”口齿不清地说着,边把美味往嘴里塞。   第七章   在蓝鹰的集团办公室里。   “那么……我要怎么做,才算不过分呢?”身后的声音冷不防让她一阵哆嗦,然后一张脸贴在她耳际,背后贴着一个宽厚结实的怀抱,还有一双手正搂着她的腰。   她双手想要用力掰开他的手,他却把她抱得更紧,那手探进她衬衫下摆按在她小腹上,正在慢慢地上移……   “森……我回来了!”他们身后忽然一个响亮并且娇气的声音,然后佘森松开了她,回过身去。   “谷娜,回来也不提前通知,什么时候学那么坏啦?”佘森一把将她拥入怀里,她那张脸搁在他的肩膀上,那眼神似乎是要将他身后的她秒杀一般,转而柔弱一笑,“人家太想你了,想要给你一个惊喜。”   从这一分钟开始,她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。   为什么他……   “这位是秘书吧。”那个打扮很时髦,化着很浓妆说话娇嗲嗲的女子,脱开他的怀抱走上前来,上下打量她一番,然后回过身对佘森说:“好像很土耶,要不要叫人事部换一个。”   “我又不是要找选美的,能干活就成。”佘森又搂住她,脸上写满暧昧。   “我就是怕她太土了,影响公司形象而已,不过既然森森不介意,那我就听森森的。”她举起手捏捏他的鼻子,亲密无比。   林微笑回过身,继续忙自己手头上的工作,当室内另两人是透明的。   可是不知为什么,内心的疼痛却无法扼制,一股酸楚汹涌而来。   “那个秘书,帮我拿行李到楼下,我要跟森森出去吃饭。”谷娜命令道。   不是说来报仇吗?怎么现在反倒给人做起了女佣了。   林微笑提着那些大袋小袋,跟在前面两个亲昵的人身后,摇摇晃晃地前进着。   将心中的伤紧紧掩饰着,她不能在那男人面前暴露任何情绪。   “难道你就不能快点吗?拖拖拉拉的,饿着我们,你担当得起吗?”谷娜忽然回过身对她乱扫一通。微笑一声不吭,只管走,因为身体不平衡,在旋转门的位置,她险些没栽倒,忽然地就掉进一个怀抱。   “对……对不起!”她检起零碎的一袋,忙乱中只管道歉。   “小姐,要不要我帮忙?”循着好听的男声,她抬起头看到面前气宇不凡的男子。“不用,谢谢了。”林微笑对他轻轻一笑表示感谢,然后视线就转移到了一旁的佘森脸上,只见他黑着一张脸,像被惹怒了的狮子。   她心里忽然暗笑,不料谷娜忽然娇笑着冲上前拥住了男子,“哥哥!我回来了。”林微笑忽然肉麻起来,“什么嘛,见到男生就是又拥又抱的。”转而脸又红了,因为佘森正盯着她的脸。   把行李放到车上,她急步准备往回走。不料佘森开始说话了:“林秘书,你随我们一同去吧,吃饭时间也到了。”   料娜不满地抗议,“明明是我们的二人午餐约会,干嘛要叫上她啦。”   “笨蛋,我们可以另开一桌给她吃啊。”佘森勾勾她鼻子。   气派的餐厅内,林微笑果然独占一桌,四周全是恩爱的情侣,而且这是间价值不菲的餐厅,豪华十足。   只是服务员给她上茶、点餐的时候,加上那句“小姐,请问你只有一位吗?”让她喷血。   她似乎真的与此格格不入,显得很另类。而当服务员这样问的时候,她看到不远处的谷娜在掩嘴偷笑。  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忙了一个早上有些狼狈,她一定不会输给她。   微笑正切着牛排,忽然一个声音传来:“小姐,四周没位了,我可以在这坐下吗?”   她抬起头,愣愣地望着面前的男生,这是今天遇见的第二个帅哥。他穿着白色衬衫、长牛仔裤,感觉很休闲,最重要是他外表给人的舒服感。   “嗯,你随便坐。”她礼貌地点点头。   他快速地点了餐,然后微笑地望着拿着刀叉的微笑,一脸的欣赏。   “你是摄影师?”微笑轻轻地问。   “对啊,你怎么看得出来?”   “哈哈,我看到你的相机,还有,我曾经见过你,你到择明湖拍过景。”   “对啊,小姐记性可真好,请问小姐怎么独自一个,显得很另类,不过,我也一样。”   “一个人吃美味的东西也不错。”   “小姐,我看着你很是喜欢,不如我给你照张相。”   “可以啊。”   等男生调好相机,微笑一手拿刀一手拿叉冲他一笑,可是男生却停下手中的动作,“等一下!”他拿出纸巾,轻轻地在她嘴角拭着。   她才意识到自己嘴角沾到汤汁,尴尬地笑着。   “好吧,笑一个,我拍啰!”男生说着,准备按下相机的快门。   “哗啦啦……”伴着声响,几乎是杯盘狼籍的一片,微笑被一只钳子般的大手,一把拉起拖到怀里,“你没经过我的允许,怎么可以乱拍照!”   “可是,我已经得到这位小姐的同意……”   “滚!”佘森吼了一声,周围视线聚集在他们身上。   “小姐,抱歉,我先走了!”   “再见……”林微笑还没见过这样发火的佘森,可还是跟男生挥挥手,小声地说了声再见。   “谷娜,我们先回去工作了。你自己搭车回去吧!”他冷冷地交待,拖着她离开,忽然一股幽怨流露出来。   用力将她塞进车里,他快速地驰骋在马路上,几个转弯已经到了公司停车场。   “我告诉你,以后没有我的允许,你不可以跟男生搭讪!”   “为什么?你跟别的女生搂搂抱抱,我还没出声呢!”一说出这话来,微笑的脸又红了。   “那么,我以后只搂你抱你。”他邪邪一笑,“下车,回去工作。”   “野蛮人!”手腕被他捏得生疼,她朝他大声嚷嚷。   他工作真的很忙,她坐在一旁的办公桌前,只顾做记录、审核,然后交给他签名。这样共事,很快的,落地玻璃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。  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,电话就响了,“森,早点回来,我在等你呢。”   “知道了,我还有一个应酬,不然你先睡。”   林微笑白了他一眼,怎么让人感觉是老夫老妻的样子?   看看时间,自己也该下班了,于是拎起包准备走人。   “喂,你去哪里?”   她回过身,“回家。”   “我有批准你回家了吗?”他大咧咧地反问。   “用得着你批准吗?下班时间到了,我已经可以下班了,还要我等你吗?”   “等会有个酒会,你得陪我去,衣服随后送到,你换上了就可以走了。”他快速地吩咐着。   “秘书是全能机器啊?”她一拍脑门,翻了个白眼。   果然,茉莉不一会就来到,手里提着不知什么名牌的袋子,递到她手中。   “进里间换上吧,十分钟后门口见。”   她赌气地提着衣服走进换衣室,“天啊,什么衣服,该露不该露的地方全遮得严严实实的。”她拖起长长的裙摆,走到大门口,然后看到佘森捂着鼻子转过脸去,肩膀一耸一耸的。   “谁让你穿得像个修女。”茉莉没好气地轻轻掀起她领口,一眨眼,两朵简约的玫瑰盛开在胸前,而胸前也裸露一片,性感无比。   “我宁愿她穿得像修女。”佘森笑着说。   她在他的示意之下,伸手挽住他的手臂,轻盈地走进酒会大厅。   “佘总,又换了女伴,这一位小姐真是让人眼睛一亮。”一男士的奉承声音传来。“进包厢,进包厢。”佘森客气地招呼他们走进其中一间包厢,一进去阵容不比外头的小,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,林微笑忽然觉得自己一个女子很不自在。   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,佘森一直搂着她,她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种全是男人的会所。   忽然,门外轻敲一声,然后一群打扮娇艳的女人被领了进来,舞池上,一个个身材姣好的女人如水蛇般,扭起腰跳起舞来。   “好!好!”人群中响起一片片欢呼声。舞毕,女人们一个个扭着细步来到这些大人物身边坐下,放荡地与这些男人搭在一起。   一个女人被分配在佘森身旁坐下,然后抱着他的手臂,竭力地将身子挨着他,也不管他身边已经坐着一个林微笑。   “佘总,喝杯酒嘛……”女人娇滴滴的声音让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,于是她双手抱抱自己。   “怎么,冷了?”佘森脸贴近她耳边,小声地问。   “是肉麻,不是冷。”她小声地回答他。   忽然冷眼看到那女人的纤纤玉指正放在佘森大腿上,慢慢地游移,凭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控制不了。可佘森却抓起她的手,轻轻地甩掉。   “佘老弟,这可是从舞会挑来的绝色美女,你还真不领情呐!”一个大老板左拥右抱眯了他一眼,调侃道。   “这不是有一个了,太多碍事。”说着他一把搂住微笑,冷冷的唇覆盖在她唇上,大掌隔着她胸前的布料摩挲着。   “哈哈,佘老弟可真有一手,年轻人果然不同啊!”  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……他竟然这么开放,他还有未婚妻!微笑脸色大变,可是被他吻个气喘吁吁,全身被他掌控着无法动弹。   “好了好了,玩过火了就不好了,留着晚上回家再……”旁边的男人另有所指地笑笑,然后向佘森举起了一杯酒。   佘森不知哪来的兴致,仰头就喝,一下子喝了好几杯,最后林微笑一把抢去他酒杯,责备的口吻说:“这可是烈酒,喝多了伤身体!”然后周围的女人都惊诧地望着她,像是无法理解她的行为。   “哈哈,佘老弟,要不是因为还没参加你的婚礼,我们倒真以为你把老婆带来了。”身旁男人举起酒杯,“来,再干,不醉不归!”   几杯酒下来,佘森仍然没有醉意,林微笑望着他,也撒手不管了,由着他喝。   终于倦了累了,他站了起身,拉着她离开了包厢。   “你觉得我没有醉吧?”黑暗的走廊,他点燃一根烟,望向天际。   “难道你醉了吗?”林微笑好奇地望着他。   “我要证明我能喝,我不能在他们面前丢人。”   “这不是很累吗?”   “微笑,其实我……醉了……”他蹲了下去,手中的烟掉在一边。   “我扶你回去休息吧。”   “去办公室……不要回家……”他继续的说着。   她抱着他,才发觉自己力量那么地薄弱,她抱不动。   “哈哈,傻瓜,想抱得动我……就凭你……”他搂着她站起身来,依靠着她的支撑,一步步向电梯口走去。   好不容易才将他扶回办公室,为他解去外套、鞋子,让他躺在睡榻上,她转身去给他拿来毛巾为他擦了把脸。   他倦了累了,安静地睡着了,她也劳累了一天,安静地靠在一边睡去……   清晨的寒气让她从梦中醒来,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,睡榻上的他睁着眼睛,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的脸。   “微笑……”他挣扎着爬起来,徐徐向她的方向移动。   “天还没亮,再睡一会吧。”她小声地说,然后闭上眼睛。   “其实我……”没等他讲完,他的唇已经吻在她肩膀上,用力地扯开她的长裙,她被他抱到浴室,他把她轻轻泡到浴缸里,她仍然有一丝迟疑,她是来复仇的!   可是当他也溜进浴缸里,与她赤裸相对的时候,她只看到他一张忧伤的脸。   “你还好吧。”她关切地问。   他滑过来,轻轻地伏在她的肩膀上,“其实我,并不开心,直至遇上你……”他拥着她赤裸的身体,像个小孩子般依赖着她。   “我帮你搓搓背。”害怕他又出什么歪念,她提议道,最起码彼此不用太亲近。可是当他移动着想要背对着她的时候,不料底下一滑,跌倒在她柔软的怀里。   “微笑,我终于明白,爱一个人的感觉……”他许真是累了,泡在水中睡着了。爱一个人,是怎样的感觉呢?喜欢,但又有恨吗?   微笑望着面前沉睡的男生,忽然发觉,她并没有那么恨,反而是心中有着满满的痛惜与爱护。   每次看他睡着都眉头紧锁,她都不自觉地伸出指尖为他抚平,究竟是什么……让他如此愁眉不展?她能感受他真实的爱,可是却又徘徊不前,小心翼翼的,从不流露于外人面前。   只有独处时,他才会毫无保留,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不安?如此大权在握、高高在上、飞扬跋扈、目中无人的他,那么潇洒不羁的他,会有什么牵绊吗?   是否自己的身分过于卑微?是否他早已有未婚妻子?人在江湖身不由己,或许他这一身的责任,需要强大的铺助,而自己,似乎什么都无法带给他……   轻轻地扳开他沉重的身体,她不想第二天两人同时被水泡得皱巴巴的,起身用浴巾裹住自己,又将他扶起裹个严严实实的。用力地将他拖到毯子上。林微笑抱着自己,望着窗外星光灿烂的夜空,思考了一个晚上,她作了一个最后的决定。   清晨,第一缕阳光落在佘森睡得恬静的脸上,他轻轻地颤动一下长长的眉睫,风将窗帘轻轻吹起,有点凉,他才发觉身上只有一条浴巾,起身环顾四周,安静一片,他知道,她已经离开了。   桌面上一封辞职信,纸页上整齐的字迹,有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,落在那淡蓝色的信纸上。   他走到窗边,轻轻地推开窗帘,彷佛看到那个可亲的身影,走在阳光底下,她回过头朝他挥挥手,温润如玉的脸上洒满阳光。   终于,把持不住地跌坐在椅子上……   “老大,如果你喜欢,我可以将她绑回来。”身后的声音,让他从失落中回过神来,见是茉莉,他轻轻地摆摆手。茉莉一阵心痛,什么时候开始,那个不珍惜生命,飚车、吸毒、打架,最喜欢兴风作浪,只管疯狂地玩耍却不计后果的老大,竟成了眼前这个样子?   “老大,她不珍惜你,不理解你的苦心……”   “好了。”佘森摆摆手,“她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。因为全心爱上一个人,感觉到自己正在活着,这就是爱情上最大的回报了;也正是她,让我燃起活下去的信念;也正是她,让我体会到二十多年来,从未感受过的温情与爱……”佘森一脸落寞。   “老大,把手头上的事情解决了,再把她找回来。”茉莉坚定的目光,轻轻地拍拍她一生中最爱的人,佘森的肩膀。   “老大,听说美国那边期货市场正被黑手操纵,我不知道他的幕后主使是谁,可是步步都对我们集团不利,听说上次的交易就损失了相当严重的一笔数目。”锋叔正在缜密地做着汇报。   “继续。”佘森坐在摇椅上,淡淡地说。   “前些日子,咱集团一帮弟兄在东园开席,议会期间有来历不明的帮派,竟然闯进来将我们的兄弟砍伤,听说还死了几个,警察方面咬住不放,这几天老来集团总部找麻烦。”锋叔说完,眼尾扫了一下正摁着太阳穴的老大,“还有……”   “说吧。”佘森坐好,目光停留在锋叔脸上。   “关于择明湖幼儿园的产权问题……”话音刚落,佘森睁大眼睛。   “说。”   “听说黑二想要将它承包下来,归谷娜管。也不知道谷娜葫芦里卖什么药,眼看着与你大婚在即,还要搞那么多花样。”   “哼!我倒是想要看看,黑二到底什么时候露出他的狐狸尾巴。”佘森旋转椅子望向窗外,嘴角不经意间,露出一丝诡异的笑。   “还有,谷娜要求在择明湖畔举行婚礼!”   眨间已值深秋。   周围越发地冷清与萧条,漫天的枯叶飘飞,路边的树上光秃秃的,让人感觉寂寞。驱动着车子,在落满黄叶的马路上飞驰着,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,让佘森所有的心事都在沸腾。他终于明白人生多的是不如意,就像今天他穿着一身行头,要去迎娶的人却不是他最爱的女子一样。   原来爱是可以拿来利用的,想着他不觉冷冷地一笑,颇有自嘲的意味。   他希望爱凑热闹的微笑不要来凑热闹,他不想看到她失落的眼神,又或许,她心里根本没有了他,只不过是他自已太自作多情了。   车子所过之处,卷起满地的黄叶。   谷娜的电话一直在催,他不接,因为已经能猜到那千篇一律的无理要求。   车子拐进小径,一路上他心里挥之不去的,是会不会遇见微笑之类的问题,他已经好久没看见那张笑脸,可是他又希望不要在今天见到她,一时之间,他心中矛盾重重。   拖着一身素白婚纱,美丽动人的谷娜拖着裙摆迎上来,一脸的娇憨,黑二叔脸上是明显的不满,今天可是他嫁女的日子,这个女婿不知怎么搞的,拖拖拉拉的,到现在还不见她的人影,好像是他的女儿没人要一样。   要不是因为女儿喜欢他,他黑二早就将手中握有的百分之三十股权,再回收其他分散的小股,狠狠回击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。   佘鹰在生之前,这小子不知在他老子面前告过他多少次状,幸好佘鹰念旧情,没跟他计较。可是现在轮到这臭小子当权,他就不可能承让了,正想着大展身手将鹰集团占为己有,他竟然拿着自己宝贝女儿这把柄,让他吃不下吐不出,如梗在喉,芒刺在背,这臭小子,这招够黑。   而最让他生恨的是,佘森心里早已有了一个女人,却还来纠缠自己的宝贝女儿,更说要结婚,而自己的女儿一心只想嫁给他,完全不理他的劝说,这能叫他不恨吗?   可是每想到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,他只能把一切搁下,静观其变。如果婚后这小子仍不把他放在眼里,不给他点好处,他就把女儿送回美国,再将这小子的一切夷为平地。   殊不知,一场生死较量,正密锣旗鼓地向着他们铺天盖地而来。   第八章   “微笑,你说,他是不是跟你前世有仇啊?”湖畔的小径上,走着一胖一瘦两个身影,胖的那个念叨个不停,颇为气愤,而瘦小的那个倒挺沉默。   小径旁边光秃秃的树木,让人的心情更是寂寞。   “微笑,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?你说他怎么可以这样伤你?有钱人家在哪办婚礼不成,偏要来这山头地方,不是明摆着的挑战吗?”麦琪握着拳头,吹胡子瞪眼。   “好了啦,他们那样才叫门当户对,我孤单一人,也不可能被允许与他在一起。”林微笑抱着麦琪的手臂,认真地望着她的脸笑道。   “微笑,你就是太善良了,难道……难道你就没有一丁点儿伤心的感觉吗?”   说没有,那是骗人的,如果她能把喜欢他的心,转移到同德哥哥身上,或许会好一些,可是感情的事情,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左右的。她这才明白简单的爱是多么不容易,走在一起的路早已荆棘满布。   她只能用时间慢慢填补那个缺口,然后认真爱上下一个人。   “喔……”身后的湖边,传来欢呼声,她俩不约而同地回过头,只见满天的花瓣彩带飘散,穿着黑色礼服的新郎,正在亲吻一袭白色婚纱的新娘,好不浪漫。   林微笑感觉胸口一阵刺痛,险些没跌坐在地,幸好扶着旁边的栏杆,缓了过来。   婚礼司仪握着扩音器,在布置得一片气派的台上,将祝贺语念得天花乱坠,场上一片喜气,来祝贺的黑帮老大络绎不绝。   王子与公主的爱情,就是这般甜美,也受所有人的祝福。林微笑看着这一切,牵着麦琪的手正想离去,忽然一阵急刹声,让所有的人都回过头来。   只见几辆越野车浩浩荡荡地驶来,明显就是来者不善。果然,一黑色西装、黑色皮鞋,戴着黑色眼镜的男子走下车,双手插袋,虽然无法看清他的表情,可是隐约可见他脸上赫然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……   “好,非常好,人都齐了。”他拍着手掌步近,他带来的人都站在他身后,俨然一副随时准备火并的势头。   “呵,原来是道永兄。”佘森迎上去,他能感觉出他无事不登三宝殿,可是只能逢场作戏。   陈道永,身后的永业集团也是一个跨国集团,他是一个神秘人物,无人能够得知他的背景,可是因为曾经一同随各自父亲商洽生意业务的时候相识,倒也是不咸不淡的相交。只是彼此井水不犯河水,事业上也因界线清明,没有发生过互侵利益的事,所以此次他的到来,佘森倒是颇有些意外。   “今日一来,是为了给佘老弟道喜,二来……”他回头使了个眼色,一打手便奉上一份大礼,佘森交给一旁的弟兄,静待他真正的来意。   “正所谓出来混,迟早是要还的。黑二,你说对吧!”他玩世不恭地冲佘森身后不远阴沉着脸,正在抹汗的黑二打了声招呼。   “道永兄,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利益纠葛,不过今天是我佘某人结婚的日子,我不希望这里发生不愉快的事情,就当是卖佘某人一个面子,如何?”佘森预感到他们之间复杂的利益关系,忙调解。   要不是为了所有的人,特别是不远处那个瘦弱人影的安全,他才不会这么低声下气,更何况是为了仇家找上门来的黑二。   “佘老弟,你这份人情,我记着,我来日也一定还。可是今天,我非杀他不可!”经过他身边时,陈道永的话语飘到他耳中,一字不漏。   “大家快趴下!”话音刚落,黑二已经身中一枪,后知后觉,黑二的心腹才拔出枪,尖锐地几声枪响,那些人已经纷纷倒地,倒在一片血泊之中。   周围一片慌乱,就连平时那些出生入死的黑帮老大都不敢吭声,只想着明哲保身,甚至作鸟兽散。   佘森知道自己正在卡口上,面前是道永,身后是他的人,一时之间也无法有所作为,毕竟黑二一直是他想要除掉的大患。不料黑二却在血泊中挣扎起来,一枪对准了陈道永的心脏!   好一奸诈的老狐狸,可想而知,他早已穿上防弹衣,他忽地跳起,枪指着陈道永那帮弟兄,有同归于尽之势,可树倒猢狲散,那群人只是驱车落荒而逃。佘森感觉一阵悲哀!   “爹地!”谷娜迎上去抱住黑二的手臂,“我就说嘛,用这招一定能成,叫引蛇出洞来着,对吧?”   “呵呵,还是我女儿聪明。”黑二仰天大笑,然后将目光停留在佘森身上。他平时不是能打能杀吗?怎么看着自己的岳丈被人枪杀,竟然无动于衷……   “森森,我爹地厉害吧,宝刀未老喔。看,砰的一枪,就置那个人于死地。”谷娜穿着婚纱比手划脚的,一副得意状,忽然意识到些什么,语气倒有点颤抖:“森森,你看着我老爸被陈道永枪击,为什么没……”   “因为他心里没你!”黑二不失时机地望着自己的女儿,趁机敲醒她女儿,来让他成就自己的奸计。   “不会的!”谷娜摇摇头,一些片段在她脑海里如慢镜头般重复,翻滚。   黑二的枪对准了佘森,这是所有的人都意料不到的。毕竟,没有人想到他会如此明目张胆。   不远处的微笑揪住一颗心。   正当此时,一辆摩托车驶来,一个身穿黑服的男子一步跨下车,一枪打飞黑二手中的枪。   “你……”黑二咋舌。   “是哥哥!哥哥,你不是在国外吗?”虽说老爸以佘森不爱她的理由来让她冷却热情,可是她不愿意看到他死!幸好谷维出现,让她紧绷的心松了一口气,她抱着佘森的手臂,望着关键时刻出现的哥哥,喜出望外。   “可真是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……”麦琪也被面前的惊心动魄震慑了,过好几分钟才魂魄归位,说出话来也回肠荡气,大有经历几个世纪的沧桑之感。完全不晓得她手臂中的肥肉已经让林微笑担心得指甲插进肉里,过好久才发出杀猪般的嚎叫。   “维儿,杀了他!”眼看着大势已去,黑二冲着大儿子下达命令。要是不杀他,他就无法运用手中的股权操纵蓝鹰集团,他所有的心血就白费了!   “爸,我这一趟赶回来,就是为了阻止你这么做的。”他叹了口气,“你已经老了,为何要与后辈争夺权位,争这一时意气?”   “你……我怎么养了这么一个浑帐东西!”黑二气极。他的用苦良心、不择手段,眨眼要毁于一旦,还是毁在自己亲生儿子手上。   “哇,又一个大帅哥!”麦琪口水又流下来了,微笑掐了她一把。   忽然地,只感觉背后有些动静,正待她回过头时,一块抹布捂住她的嘴,只看到无边落木萧萧下,然后就失去知觉了……   黑压压的一处密室,一缕光线从头顶缝隙照下来。只闻到四周一阵恶臭。她不自觉咳了两声,才知道嘴被捂上,手脚都被绑了起来。黑暗中她惊恐地睁大双眼,害怕得簌簌发抖。   感觉到她的动静,灯一下子亮了,四周如同白昼,亮得刺她的眼。适应那些强光,她才发觉是个旧仓库,到处是破碎的纸屑;还有散发着恶臭的源头,一只死老鼠正四脚朝天躺在她的脚边不远处,一身白花花的虫子,正从它那破烂不堪的身子里涌动。   她害怕地缩回双腿。   “不错,不错!今天我的婚礼被毁了,我还知道全是因为你这个女人。现在,我也要毁了你,以泄我心头之愤!”女子亦步亦趋,凶神恶煞。   她细看,才知道是谷娜,于是摇了摇头,发出“唔唔”的声响,双眼全是哀求。   “你可知道,跟我抢男人的后果?”她半蹲下来,一把尖刀轻轻地搁在她的脸皮之上,泛着寒光。   “哼哼,阿光,给她念一下那些光荣的历史。”她回过头,命令着身后那个一脸凶相的打手。   “是,老大。少爷读幼儿园的时候,一个叫童彤的女生,因为送少爷一朵小红花,老大将她绑在一棵树上,捉了几条毛毛虫放在她身上,结果那个女生吓傻了,到现在还没能说话,严重自闭症。接着另一个叫小琴的女生暗恋少爷,被老大发觉,老大在她跳芭蕾舞时,在台上丢下一枚钉子,结果她血流如注,后来都不能跳舞了,还有……”   “行了,废柴!挑重点的来说。”谷娜不耐烦地站起来,双手背着,刀在她身后的手中旋转着。   “初中的时候,有一个叫林丽的女生被传与少爷在一起,老大在她午睡的时候,命人把她的眉毛剃光了,结果她无法承受跑去跳楼,后来高中的时候,少爷因为无意间对一个女生笑了笑,老大就将那女生的身世背景全部在学校公开了,原来出身贫穷的她就退了学,南下打工了。接着少爷出国,有一个自恃是赌王的女儿,不把老大放在眼里,公然追求少爷,结果一个星期内她就在她的车子里被撞飞了,听说现在还是植物人,在医院重症病房。再后来少爷离开学校,在社会上认识一位名模,老大就直接划花她的脸,将她毁容了,又有一些洋妞勾引少爷,老大就派人抓了她们凌辱一番,还……老大,可不可以不念了?”那打手望着那本厚厚的本子,哀求的目光。   “什么?”谷娜挑高眉尖。   “轮奸了她们,在那开放的城市,她们大多数都不堪受辱,自杀了。”   “林微笑,你到底想要哪种服务啊?”谷娜再次走到她面前蹲下,林微笑满腔怒火,一双眼睛瞪着她那张本是美艳动人的脸,感觉是那么的面目可憎。   “放心,我一定会给你找个舒服点的死法。”她拍拍微笑的脸,嘴角牵起一丝邪恶的笑。   用力地撕开封嘴的胶布,她嘴角显现玩味。   “毁容,还是糟蹋身子好呢?”   “呸!你这个人就是变态,你以为你用尽这些肮脏手段,佘森就会喜欢你吗?你错了!就连结婚,明眼人都知道是你情他不愿。”   被刺中痛处,谷娜脸色一变,刀尖在微笑细白的脸上轻轻地旋转着,轻轻地打量着她近乎完美的身材。   “是吗……继续说!”   “你是一个自私并残忍的人,正由于如此,才证明你的丑陋,你是一个丑女人,佘森是不会喜欢你!”林微笑瞪着她,大声地吼道。   “森森大概是被你这迷人的身体所吸引的吧,我说啊,他也从来就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上心。”   “嘶”地一声,刀子划过她的脸,轻轻地穿过她的吊带裙子,只轻轻一勾,带子脱落,她身后的男人目光一亮,露出色相。而她的脸,也因刀划过,渗出血来,伴着两行清泪,满是恐惧之色。幸好曝露的并不多,她弯曲着双腿哆嗦着。   “不要,求你……不要!”她摇着头,示意让谷娜不要。   “呵呵,你终于懂得求饶了,可惜,太迟了!”谷娜微笑着摇摇头,“兄弟们,给我好好地上吧!”她身后的男人虽然尽是好色,可是毕竟那个是佘森的女人他们心中有数,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,全都迟疑不决。   “怎么?不敢?现在我可是他老婆,我爸和我哥牢牢看着他呢,他能怎样……”话音刚落,身后的门被“砰”地踢开,一个人影走了进来。   “森,森,是你!”谷娜大惊,手中的刀子跌落在地。   “你跟你那父亲,都是狗养的!”佘森抱起一脸惊慌的林微笑,大步离开。   佘森温柔地为她松绑,轻轻地吻干她脸上伴着血的泪,然后看到清澈的泪水不停从她眼眶滚落。   “不要怕了,不要怕了。”他紧紧地拥着她,轻声呵护着,一脸的愧疚,终于到了处所。   “我去给你弄点吃的,你先躺一下。”佘森讲完,离开了房间。   四周安静得彷佛没有声响,林微笑如同一个魂魅般轻轻地走出房间,随后大门一声响。   在厨房的佘森,丢下手中的活追了出去……   倾盆大雨瓢泼而下,两个人一前一后,他想抱她回去,可是怕这样的举动,于她而言是雪上加霜,或许,她只是想回到安全的地方……她自己的家,仅此而已。   雨帘中一辆车子亮着灯光徐徐而来,停下然后扶她上车。是高同德,他目睹她上了他的车,或许,这样更好!   他杵立在雨中,任漫天雨水向他泼来。   湿漉漉地回到别墅,已经是午夜时分。窗外仍然是潮湿的城市,他走到内屋,父亲的遗像在灵台上,目光是那么凌厉,又是那么地慈祥。   在这世上有些人的缘分是很浅的,在一起的时候,一定要珍惜。   记得小时候,家里很穷,老爸从外忙了一天回来,就缠着他给自已讲故事,妈妈在一旁做饭,整幅画面是那么地温馨。而现在那一幕虽然远去多年,可是仍然在心中洋溢着,那种幸福感,似乎从未消失……   爱你的人,是永远都伴随在你左右的。   那如水的眸子,那甜美的声音,那肯定的语气,他……不禁潸然泪下。   微笑……你是否将我舍弃于你的生命,连回忆都无法容纳我了呢?   “老大会不会死掉啊?”   “别乱说,少爷吉人自有天相,会逢凶化吉的。”   “你们别乱猜了,少爷是我老公,理应由我照顾。”不知什么时候,门外出现一个身影,那熟悉的声音吓了围着佘森的人群一跳。   “呵呵呵……还说是出来混的人,一句话就可以吓一跳。”谷娜捂嘴轻笑。   “微……笑……微笑……”躺在床上的佘森憔悴了许多,连日来的高烧,让他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,只有梦中呢喃的那个名字,是他全部的精神寄托。   茉莉开车去找林微笑,发现她已经出外旅行了,看来是经过谷娜那次恐吓,她那个警察哥哥让她搬移了地方。   谷娜黑着脸走到佘森面前,佘森忽然睁开眼。   “你还来干什么,卑鄙的女人!”   “森,你听我说,我是爱你的,她不过是个乡野丫头,值得吗?”谷娜泪光闪闪,与之前的目中无人大相径庭,不像在演戏。   “我只爱她一个,你走吧,我不想看到你。”佘森挥挥手。   “不管身世背景,她都比不上我,你为什么处处维护她?”谷娜阴沉着脸,与之前的梨花带雨判若两人。   “谷娜,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,也不是用物质、财富、身世来衡量的。如果你明白这点,我希望你能理解我。”佘森望着面前的女人,恨不得她马上在眼前消失。   “佘森,你会后悔的!”谷娜斩钉截铁地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一句话,拂袖而去。想想也觉得可笑,为了避忌黑二,任由摆布一般,做了很多违背自己真正想法的事,几乎差点丢失了自己,甚至任人鱼肉,病了一场,他忽然意识到,自己应该为真正的自己而活,做回那个飞扬跋扈的佘森,寻回那个一心所想的人。   眼前最重要的,是将黑二麾下一干人等全部扫地出门。   而要寻求证据,那个在海外操纵一切的黑手,就是最有力的证据,总之,只要被他揪出幕后指使人是黑二,那么黑二这种搞内讧,甚至自己黑自己的做法,就是最有力的证供。   既然是他来继承父亲的职责,他一定不会有任何偏私,他一定要将集团内部关系肃清,让一切正常运转。   微笑,等等我……   他一阵眩晕,倒了下去……   “少爷……”   “老大……”   最后的意识里,只有这些惊慌失措的呼唤。   其实我想要的很简单,不求什么大富大贵,只希望像普通人家那样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彼此患难与共,儿孙膝下承欢。那样的爱情有多好,就算那样简单对他也是奢望,可能够与喜欢的人天天在一起,应该不算是过分的要求吧。   他回想起那双灵动的大眼睛,那个天真的人儿彷佛现身面前,手伸到空气中,指尖冰凉,才知道不过是自己深刻思念产生的幻觉。   而此刻,他已经在美国洛杉矶一座豪华府邸,身上穿着一件休闲的白色睡袍,书桌上高高的文件正待翻阅,身后的窗外,纷纷扬扬一场雪。   即使远渡重洋,但国内的一切难逃他的法眼。   虽然他当机立断抽身海外,与其说是为了坐山观虎斗,不如说是静待时机,一网打尽。他一定要狠狠地熄灭黑二的气焰,重整蓝鹰集团。   微笑……你会等我的,对吗?   修长的指尖单击眉心,门被轻敲几下。   “进来!”   “少爷,据情报人员消息,黑二的资产,包括他多年积蓄,还有其他非法手段而来的财产,正通过地下钱庄源源不断地汇入美国一家银行。而在国内,他甚至不惜用尽各种卑鄙手段,想扶谷维上位,见谷维不从,便扶了那蛇蝎心肠的谷娜,以总裁夫人之称坐上鹰集团总经理之位,并扬言少爷不在期间,帮内大小事务必经她处理。这不摆明谋权夺位吗?还有……”李锋顿了一下,欲言又止。   “锋叔,还有什么不妨直说?”   “这谷娜完全听从黑二摆布,任职是假,谋利是真,她一并收回集团大大小小分散股权,然后以你的名义说是重新分配,集团中个个都一片惘然,说是不知少爷你用心何在,而现在关键的就是谷娜手中的股权,与少爷手中的股权,已经争持不下,相差无几了。”   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   “蓝鹰集团国内外所有的产权,正被你跟谷娜各持一半进行拉锯战,双方旗鼓相当,而在最关键的一个点上,少爷会即刻败在下风。   “为什么?”   “因为此时少爷与谷娜手中各持百分之四十五,还剩有百分之十的股权,正是前些年黑二肮脏手段得来,寄放在他儿子谷维手中,如果谷维将股份交回给他老子,那么……”   “如果谷维不将手中的股份交给他黑二呢?”   “怕是他会……不择手段。”   “哼,虎毒不食子,就算他将谷维吃下去,我一样可以让他吐出来。”   “少爷,你万事要小心,黑二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。”   “你放心,我心中有数,我绝不可能让祖上几百年基业,毁在我手上。”佘森冷静地勾起唇角,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。   美国拉斯韦加斯,黑暗中寒凉的街头,一个戴着墨镜穿着黑色大衣的身影快步经过,将手中的黑色皮箱递过,一个人快手接着,几乎是一瞬间的擦身而过,就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动作,就像是漫不经心的路过,然后一个招呼那么简单的动作,已经完成全部的交易。转眼间,二人已经消失在这罪恶之城的茫茫夜色中。   “少爷,这样的人,为什么不一枪毙了他?”   “为钱卖命之徒,留着兴许会用得上。况且爸的作风向来是留有余地,不赶尽杀绝。”看着这半年来少爷似乎成熟许多,一副胜券在握的态度,最重要是他懂得做事亲力亲为,考虑周全,万无一失,李锋欣慰地点点头。离回国的日子越来越近,他知道帮内外即将迎来一场特殊的较量,是祸避不过,希望少不更事的少爷能够在大局中把握分寸,不要让这百年基业毁于一旦。   第九章   幼儿园门外,刚被一场暴雨洗刷过的牵牛花攀在高高的竹栅栏上飘动着片片绿叶,门外的草又长高了,他不禁想起过往在微笑的指挥之下,硬着头皮拿着镰刀割草的模样,不知为何身经百战的他,顿时鼻头一阵酸涩,到底是物是人非了……   虽然半年来,辗转多处打听到微笑仍然在幼儿园工作,如过去一样生活着的消息可是他从未敢踏足这幼儿园半步,为的是不打扰她平静的生活。况且每次回国都是来去匆匆,他的思念永远横亘着一丝担忧,然而担忧终被思念之流冲垮,他还是回到这里来了。   就算是远远望一眼她的笑容,便心满意足。   教室门被打开,一群小孩像出笼的小鸟般跑出来,洒落一片笑声。   “别跑太快,别摔着了。”后面叮嘱的身影闪现,他忙闪身躲到一旁。   她很好,她真的很好,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。虽然只是半年,可是每个日日夜夜,对她的担忧与思念啃噬着他的神经,到底她还是那么地唠叨……他不禁一笑。   不远处车子里的茉莉,惊讶地望着他的表情,老大多久没笑过了,这个女人真的是威力无边啊。半年来光是保镖就换了十批,才得以保护林微笑每个日夜的安全,谷娜那女人妒忌心重又狡猾,万一微笑有个闪失,老大肯定又会牵出多少乱子来?   跟在老大身边这些年,他是什么性子她茉莉会不了解,怕是将整个江湖掀起来他都做得出来,只是之前他竟然为了林微笑顾全那么多,真让她跌破眼镜。   可是茉莉不知道,她用尽心机为他保护的那个女子,后来竟然成为帮派争斗的导火线。   “麦子,你不要跑到外面去。”一把声音传来。   “老师,我捡球。”随着稚气的声音,一个小男孩推开门跑出来,双手捧起球,忽然就看到佘森的一只皮鞋,他抬起头,调皮地冲佘森扮个鬼脸,准备转身就要往回跑。   “喂……”佘森忍不住想要逗逗他。   “嗯。”经他一叫,小男孩停下了脚步,回头摇头晃脑地望了他一眼。   “死小孩,你家大人没教你见到叔叔要叫的吗?”佘森冲他呲牙例咧齿。   “可是,我家大人没教我向坏人叔叔问好。”小男孩被他吓得一愣一愣的,语气有点迟疑。   “什么叫坏人叔叔?我长那么帅像是坏人吗?”佘森握紧了拳头,就差没向他小脑瓜砸下去了。   “你的黑色眼镜、黑色西装,还有黑色皮鞋,就连脸都是黑色的,还说不是坏人。”小男孩哼唧着,细细打量他。   “谁说黑色就是坏人了,我要是揍扁你,你不就叫扁豆了?”佘森坏笑着,举着拳头吓唬他。   看着佘森像个小孩子的模样,不远处的茉莉轻笑,她已经多久没见他这副模样了。“呜哇!我要去告诉老师。”小男孩丢下球,皱着一张小脸跑远了。   不一会功夫,一把杀猪般的叫声传来,“哪个杀千刀的,看我麦琪不灭了他。”话音刚落,一把扫帚横在他面前,正要劈头盖脸向他扫来,一把轻柔的声音,阻止了接下来这惨绝人寰的一幕。   “微笑,对待坏人是要用狠招的,不然小朋友会不服我们,那我们怎样继续在幼儿园混呢?”麦琪一边说教一边扬起手中的扫帚就要扫过来,忽然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深蓝色的长裙,包裹着那轻盈的身体,她依然没变,纯净、温柔似水。   “我还说是谁呢,原来是你,佘医生!”麦琪撇着嘴,拿起扫帚摇着头进门去了。只留下林微笑杵在门口,在看到他的那瞬间,将嘴角那丝笑容敛起。   “你……你……最近还好吗?”本来见她就是意料之中,可是没想到被她撞见了,反而显得紧张起来,说话也结结巴巴。   “还好。”她简单地回应,就像陌生人的交谈一样。可是眼底那抹湖水,清澈中终于涌现一丝复杂。   “你还在生气吗?”虽然知道这问题问得很白痴,可是他仍然很在乎他在她心中的印象。   “不了。”她快速地回答,捡起脚边的球,准备转身离去。   “微笑……别走!”他一把挽着她手臂。   “放开我!”他从未听到过她如此冰冷的声音,忽然间,似乎听到自己心碎一地的声音。   躲回休息室的林微笑颤抖个不停,虽然从麦琪口中知道在那个婚礼上,她被人下药迷晕带走后,佘森冷冷地当众宣布婚礼取消,可是谷娜在逃掉的大部分不知情者心中,已经是他合法妻子的事实是怎么也洗不掉,更何况仗着父亲的股权,谷娜死皮赖脸地在公司自作主张,似乎就在所有人面前施了障眼法,宣示她谷娜已经是佘森的合法妻子。   有些事已成定局,再挣扎只会成为别人的笑话。   且说现今的蓝鹰集团,不仅公司大乱,帮内也是大乱,在国外就不断听到帮派内部出现内讧,不择手段争权夺利的传闻,和其他帮派之间也出现聚众斗殴、挑衅滋事这类恶劣的行为。   忽然之间佘森很佩服他那老爹,在他老人家健在的时候,他就从未听到过这类的情况出现,虽然黑帮名声不好,可仍然是取财有道,是有道行规矩的。可是现在,为了个人利益,中饱私囊,搞得帮内早已是乌烟瘴气。   而且永业集团那边,因为陈道永被黑二狡猾地击毙,终于牵一发而动全身,引出陈道永背后的利益关系,而这场复仇之战,是势在必行。   归去的路上,佘森一直心事重重。   把一切放下,重拾与她的爱情,什么江山、利益全部抛弃,与她在山水间平淡地生活,至于那见鬼的名与利,不要也罢。   可是忽然又想起她的话,我爸妈给我留下的房子,我会好好保护它,因为它是家人的心血,是温馨的来源;同样,你爸打下来的江山,你要好好保护它,不要落入坏人手里,变成不择手段、追名逐利的工具了。   如果庞大的蓝鹰集团落入黑二那等恶人的手里,不知有多少人会面临妻离子散,流血冲突,所以一定要制止那些局面的发生。而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,揭穿黑二的罪行。   公司办公室大门一开,几个老股东就走了进来。   “佘少,还真想不到你会回来。”老股东一边搓手一边客套说。   “怎么?不欢迎?”佘森挑高眉头,顺手将一份数据往桌面一扔,坐在旋转椅上一副自在。   “欢迎,当然欢迎了。咱们这些老骨头过来,是想问一下你的股权准备怎样整理分配,要以怎样的价格分配给我们?”   “哦,我有说过回收后再分配吗?”佘森睥睨道。   “什么?你怎么出尔反尔、言而无信,我说鹰哥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肖儿子。”“对啊,把一切交由一个女人处理,自己在国外逍遥,然后把我们的股权收回去让你整合,度过风险期,现在才来告诉我们不会退还。你是不是想把我们这些老骨头赶出股东大会,你老爸要是知道,还不被你气死!”   “他早就死了,所以不会再被我气死。反倒是你们……想要保住老命的话就忍一下。”   佘森一脸的戏谵,俨然一副纨裤子弟模样。   “你你你……”老股东全气得面红耳赤,一甩手闹嚷嚷地离开了办公室。   “少爷……”锋叔刚想说些什么,佘森一挥手,打断了他。   那些老股东全是打下集团的老功臣,听信谷娜与黑二的一面之辞,说是他在国外遇到棘手问题,全都不假思索就把股份都交回来。可是没想到全落入黑二父女口袋里,而佘森把这一切背下,还要隐瞒所有人,锋叔看不下去想要澄清事实,被佘森给阻止了。   “锋叔,为免打草惊蛇,我们先忍一下。”佘森笑着回答,视线转回计算机屏幕。早就听说她现在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作者,而此刻正直播她新书的签名活动,现场人声鼎沸。   林微笑就坐在那张书桌前笑着为她的读者签名。   “林小姐,你的小说有种纯粹,可是又有撕心裂肺的爱情,正是那纯粹中渗透着的深挚情感,让我们读者震撼不已。请问是否你现实中真实经历过这样的爱情?”   “这个……的确经历过一段幸福又伤心的爱情,终于明白爱情在人生中所代表的意义。”   “林小姐,在现实生活中与小说中的你,有什么区别?你喜欢惊讶天动地的爱情,还是平淡如流水的爱情?”   “我想真正的爱情是经得起平淡的流年的,而起起落落就是人生,所以不管是怎样的爱情,我都会心存感激。”   “不妙!”忽然地他看到现场开始混乱,紧接着一群人将席上的的林微笑拖走了,他还未来得及看清楚那班人的真实面孔。   “锋叔,备车!”佘森拿起西装快步走着,边跟门外候着的李锋嘱咐着。   车子以最高时速在马路上飞驰着,此时的佘森恨不得自己有一双翅膀,可以向林微笑的方向飞去。   那群是什么人?为什么会瞄准这样的时机来将微笑带走?微笑,微笑会不会有危险……   他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,敢在他的注视下公然将她带走,分明是一种挑衅,如果那个人胆敢动她一根头发,他一定不会善罢罢休。   车子在郊外一栋别墅前停下,佘森阴沉着脸大步踏进去。   “哟呵,什么风把女婿你给吹来了?”黑二正坐在沙发上跟女儿下棋,谷娜一见到他忙跳着起来,开心地迎上来。   他一把将她甩开,“说,你们把微笑藏在哪了!”   “嗳哟,说这什么话,什么藏起来,多难听啊。”   “别跟我卖关子,我可以让你们风平浪静,也可以让你们身败名裂!”佘森咬牙切齿地说,眼睛死死盯着谷娜。   “她值得吗?她不过是一个村姑。”谷娜生气地嚷嚷。   “你别跟我玩这样的把戏,不管她是什么人我都喜欢。”   “那么,我就让你永远也见不着她!”谷娜冲他大声地吼道,疯红了一双眼睛。“娜娜,别动气,游戏才刚开始。”黑二轻抿一口茶,脸上是一抹阴森的笑。   “就算把你们这座别墅翻过来,我也要将林微笑找出来!”佘森生气地吼道。   “那么,就欢迎你给我家松松土。”谷娜那一脸的戏谵,佘森一眼就看得出她胜券在握的奸诈。   在佘森与黑二父女周旋的同时,在一间黑暗的屋子里,林微笑正坐在冰冷的地板上,她双手双脚被捆绑着,嘴七也黏上一块胶布,她顿时感到无望。   谷娜老是用这样的方法来折磨她,要是她逃了出去,也一定会让她好看。   正想着,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。   接着大铁门“吱呀”一声打开了,她喜出望外,那刺眼的日光之下,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,可……不是她期待的那个人。   她眼睛顿时蒙上了一层水雾,惊恐地望着面前的男人。   “嘶”的一声,她嘴巴上的胶布被撕掉,面前的男人可真是一点都不温柔。   “嘘……不要害怕,我不是坏人。”他小声地叮嘱着,为她松绑。   他是什么人?貌似……曾经见过,他为什么有如此权利敢来放她走?她一颗心七上八下。   他牵上她的手,在门口谨慎地往外看了一眼,然后飞快地拉着她往屋后的小密林奔去。   身后传来警笛声,男子迟疑了一下,看到微笑正回过头喃喃道:“可能是同德哥哥来了。”   可身旁的男子还是牵着她,往与警笛声背道而驰的方向飞奔而去。   “你是介于好人与坏人之间的人吗?”也不知道跑了多远,终于跑不动了,才停下脚步,林微笑背靠着墙疑惑地望着他。   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男子回过脸对着她笑,她忽然感觉那笑容好熟悉。   “刚才明明警车来了,你虽然救了我,可是却把我带走,而不将我放回安全的地方。”林微笑皱皱眉头。   “难怪佘森那么喜欢你。”他低声说着,用指尖轻轻地舒展开林微笑的眉头,“我多希望能比他先认识你。”   林微笑吓了一跳,这种暧昧似乎只专属于她与佘森,于是忙挡开面前这个陌生的男子。   “哦,我知道你了!”林微笑恍然大悟般指着他的鼻尖,“你……你就是谷娜的哥哥,你妹妹,谷娜,她是个坏女生。”   “谷娜坏,不代表我也坏。”男生忽然脸色变得忧伤,“走吧,我送你到安全的地方。”说罢,拉着她就走。   “坏人,别走了,我肚子饿了。”林微笑在他身后嘟囔着,直望着路旁不知名的小吃店里的美食。   “大小姐,你现在可是在逃命,还顾得上吃啊。”点点她的脑袋,男子将她带进一家小面馆。   熟练地拨开漂在面汤上的葱花,然后加上辣椒酱,林微笑欢悦地吃起面来,不管面前的男子无奈地看着她的吃相。   “其实我早就不跟你妹妹抢佘森了,我是在想,我们终究是不同世界的人,如果佘森能开心,我退出没关系的。可是你妹妹她……”说到一半她忽然打住,“你不介意我说你妹妹吧?”   “唔……不介意。”他合着掌,望着面前一双水汪汪眼睛也看着他的女孩,饶有兴趣地期待她说话的内容,可是他的心中升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滋味。   “那么,我就直说了。”她不再顾虑重重,捧起面汤一口气喝完抹抹嘴,“其实我觉得喜欢一个人跟能不能跟他在一起是没有一定的,就拿我自己来说吧,我喜欢佘森是我自己的事情,可是能不能跟他在一起,还是要看天意。我阿婆说,千里姻缘一线牵,只要两个人是真正有缘的话,不管他们相隔多么远,不管他们面前多少阻隔,他们都会在一起的。所以我不会太勉强,只要让我远远地看到他幸福,就是我最开心的事了。”她站起身来,“谢谢你救了我,再见!”她微笑着,“而你妹妹,大概是还不明白这个道理,所以做了很多错事。”   “不过,因为明白喜欢一个人的心情,所以我能理解她并且原谅她。”她微微一笑,转身离去。   他怔怔地望着她娇小的背影消失于视线,是的,他被父亲安排进蓝鹰集团当线人,一方面不停调查蓝鹰集团的商业机密,然后把所有的商机拉到自己的公司,另一方面,就是好好管着妹妹心中的准新郎,佘森。他从未意料到,当所有的一切正密锣旗鼓进行着的节骨眼上,却杀出一个程咬金,林微笑!   正因为她,他给父亲虚报了许多情报,父亲差点没将交给他的任务收回。可是多少次,通过装在佘森办公室里的监听器,听到她给佘森洗涤心灵的同时,何尝不是在给他自己进行一次心灵的洗涤。   “你放心,我不会让你有事的。”他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,轻声低喃。   警笛声呼啸而来,她知道是高同德来了,每次她遇到麻烦,他都会第一时间出现,而回想起那个取代他,却无法带给她安全感的人,内心不免一阵感伤。   或许,她的心真应该回归原来的轨迹,不再为他停留了。   她立于街角,看着高大帅气的高同德下了车,微笑着向她步近。   忽然一辆车疾驰而过,车里的人朝着高同德就是一枪,然后车子一闪即逝,林微笑分明看到了车窗中那个熟悉而陌生的面孔。   为什么会是他……   高同德僵住了面上的笑容,在阳光底下缓缓地向一侧倒了下去,他身后警车里的人慌忙地下车,屈膝扶起生命垂危的高同德,只见大片的血水,瞬间湿润了他的胸襟,林微笑惊慌失措地望着眼前上演的一切,捂住自己的嘴……   “同德哥哥,你千万不要有事!”她哭喊着跪倒在他身旁,望着从他左心房汩汩流出的血,茫然不知所措。   救护车的声音在趋近,可是无法冷静她那颗恐惧的心   “乔,你做得非常的好。”在高速上飞驰的车子里,黑二拍拍他身旁男子的肩膀,满是欣赏的目光,“特别是这张面具,简直设计得天衣无缝。”   “谢谢老板夸奖。”操着美国口音的男子听到赞赏,指尖轻轻地抚过自己的面具,满意之状溢于言表。   “要不是听我女儿谷娜说了这招,用了她推荐的你这个能人,我还真想不出这样的好招。好好干!”黑二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。   二人各自心怀鬼胎,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。   高同德在重症加护病房进行抢救,那持续的三天三夜里,林微笑几乎半刻钟都没阖过眼。   她才发现,她与急救室里的那个男人,早已血脉相连,她才发现他是多么的重要,可是她从来未曾发觉!   直到这一刻,他的心跳伴着时钟每一秒的跳动,随时都有停下来的可能,她才感觉害怕,她真的不能失去他!   医生疲累地走出急救室,高同德的同事跟林微笑一块迎上去。   “病人已经过危险期,命是保住了,不过,还是不够稳定,你们谁是他的亲属,要尽力唤起他的求生意志。”医生摇摇头离开了。   安静的重症加护病房,高同德躺在雪白的病床上,紧闭着双眼,靠着氧气罩维持着生命。   林微笑握着他的双手,双眼噙满泪水。   她无法接受这个世界上一直默默守护着自己的人突然消失,她这才明白,他有多重要,如果这张脸无法再流露笑容,她会有多心痛。   “微笑,你哥哥最疼你了,他不会希望你为他担心的,你先吃些东西,不然身体要是垮了,谁来照顾他?”高同德的同事担忧的口吻。   “我……吃不下……”话音刚落,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眼眶滚落。   整整三天了,时间一分一秒在心里淌过,每一秒都那么地漫长,可是躺在床上的同德哥哥,似乎没有丝毫的留恋,没有一丁点的求生意志。他静静地躺在那里,似乎没有梦,紧闭着双眼不愿意理会任何事。医生说,如果继续这样下去,他成为植物人的机会会很大,或者会悄无声息地死掉。   “同德哥哥,你不关心微笑了吗?微笑有很多事不懂得怎么处理,如果没有你,我该怎么办?”林微笑伏在床上痛哭。   一只大掌在她脑袋上轻轻地抚摸着……   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……   此时此刻,佘森正在办公室里应付着那群朝中大臣。   虽然总裁的地位比他们高,但因为他是后辈,所以也不能打破长幼有别的规矩。从小父亲就教他尊重长辈,家教甚严,尽管他平时玩得过火,可是也不会太逾越规矩。   “你这臭小子!你用集团有难的借口,让你老婆谷娜把我们的股份都收购了,我们看在你老爹分上,接受那种低价,可是你……你竟然说不给我们退回来了,你是不是想要气死我们这班老人家才快活!”为首的周世伯拍着桌子争论得面红耳赤。   周世伯当年与父亲出生入死,打下江山,这些年来,父亲一直与他情同手足,如果知道有人正在试图吞掉他用血与汗换来的财产,进而啃噬吞并整个蓝鹰集团,他一定会豁出老命去扞卫这一切,因为他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。   如果说是有外人在捣鬼,他自己还没有证据,而且谷娜的卑鄙行径,只会让所有人认为他们是一伙的,夫妻档;如果揭穿他们的勾当,面前这群老人更会被活活气死,以他们的聪明一世,竟然胡涂这一时,可是他们的胡涂,也看出他们对集团的忠心,这是佘森最安慰的事情。   同时他也看到自己的不足,做一个有担当的人该多么重要。   “你老爸百年基业都可以风雨无阻,就是因为你老爸明智、诚信、公道,你看看你这败家子,除了吃喝玩乐还会干什么?自私自利、言而无信,还目中无人。早知道我们绝不会同意将这集团交给你打理。小子,好好掂量你手中的大权,吃不消的话就赶紧交回来,我们老当益壮,不需要你这种败家子来管。”咄咄逼人的语气,锋叔有些看不下去,虽然锋叔在集团的地位不及这朝中元老,可是因为他被佘鹰重用,说话也有一定的分量。   佘森拉住了想帮他讲公道话的锋叔,以目前的状况,如果让这群老股东知道他们的股票被一个黄毛丫头骗了去,可能打水漂了,他们还不吐血身亡?就算不说这危险程度,可要叫他们那张老脸往哪搁?   为今之计,只能适当保留,等他处理好了,再告诉他们也不迟。   而看到这一切的锋叔,不得不佩服面前这个已经在逐渐成熟的孩子。   一方面担忧着帮内生死存亡的大事,另一方面,那个被谷娜藏起来,安全问题尚未得到保证的女孩,一直是他内心最大的牵绊。   如果不是因为她,他一定会不顾一切,奋力一击,不让黑二父女逍遥自在,为非作歹。   正是因为她,成了他每下一步棋,都必须步步留心的所在,他才会忍辱负重,强烈地压抑自己的个性。   她永远是他内心最柔软的所在,甚至不惜牺牲整个江山的代价。   可是,她此时会在哪里……   锋叔看出佘森优柔寡断的所在,他知道那里有一个结,如果他无法解开那个结,那么问题永远卡死在节骨眼上,而蓝鹰集团百年基业,也会毁于一旦。或许适当的时候,他会牺牲那个女子,为佘森及集团夺回一切,如果真的再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,这个就是不得已的下下之策。   第十章   “微笑,以后你只能留在我身边,不要再理会那些与你无关的纠葛,答应我,可以吗?”高同德躺坐在病床上,因为林微笑的悉心照顾,他身体恢复了不少。此刻微笑正坐在病床前,轻轻地吹凉一杓粥,送到高同德嘴里。   “哥哥,我会听你的话。”微笑着看着他,林微笑将粥送到他嘴里。   过去……只能当做是作了一场梦!   梦萦心上,不过是徒增伤感,而眼前,才是她切切实实要把握的现实。她一颗心,正慢慢地回归原来那条轨迹。   时值隆冬,白雪霭霭。   从警察局办完复职手续,林微笑挽着高同德的手走出大门,小雪纷纷扬扬飘下,林微笑停下脚步,为高同德理了理外套的衣领,俨然一个贤淑的小妻子模样。   正当她再挽起高同德的手臂仰首想向前走,蓦然看到面前熟悉的人。电光火石间,她倒抽一口凉气,心跳也乱了节奏。   不,不可以再想,她努力地抑制内心的悸动。   黑色西服的佘森在雪地里仍然是那么的桀骜不驯,他双手插袋,一左一右两个贴身保镖,望着面前的她,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,却全落入林微笑眼里。   “不错,你们……终于在一起了。”佘森点点头,颇有欣赏的意味。   “嗯,我们很好,你不要再打扰我们!”林微笑故意挽紧高同德的手,她极力演好这一场戏,只因为眼前这个人,与她再无瓜葛。   “微笑,只要你过得好,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。”佘森丢下这一句,坐上司机开来的车子,眨眼车子消失于视线。   “微笑,我们回家做饭吃,好久没吃你做的拿手好菜了,好想念啊!”车子上,高同德体贴地说,目光注视着前方。   “不好了!”随着他一声低呼,林微笑抬头望向前方,只见一辆车子侧翻在路旁,已经开始冒起滚滚浓烟,情况十分危急。   “微笑,我们得后退,怕是会爆炸!”高同德猛地倒车,然后准备向后。   湿冷的高速路上,人迹稀少。   “同德哥哥,快停车。”随着一声变了调的腔音,林微笑颤抖着嘴唇望着不远处,“好像是他的车子,是佘森的车子!”她无助地推开了车门,跑了出去。   “微笑!你回来!危险!”高同德来不及下车,只能大喊,可是却阻止不了林微笑向那辆车子冲去的脚步……   等到高同德下了车门,林微笑已经消失于浓烟之中,随着一声爆炸声响,高同德本能地趴倒在地面。   雪越下越大,纷纷扬扬。   高同德绝望地闭上双眼,面前一片苍茫让他心力交瘁,而最重要的是,微笑,他的微笑,不知道是否还在……   而当他再次睁开眼睛,却只见那片雪海中,搀扶着走出两个身影……   “微笑,微笑,你没事!”高同德迎了上去。   “同德哥哥,你快点救他!”林微笑紧抱着怀中的佘森,一脸焦急。   “这次,你们确保万无一失?”黑二别墅里,低哑的男声小心地问道。   “的确,我们的确是撞向那辆车,最后停在前方,看到一片滚滚浓烟,然后才驱车离去,不久还听到一声爆炸,就算佘森是金钢之躯,也无法幸免于难。”两个男子谨慎地交待着。   “嗯,做得很好!哈哈,佘森这次,必死无疑。”黑二拍拍膝盖,难以按捺的激动。   本来让女儿收购股票,就是为了给佘森沉重一击,让他在集团里面信誉无存,而现在只要佘森一死,他便可以回流那些资金,然后再折为股票交回股东手上,这样就可以巧立名目取得老股东的信任,对于他独掌大权,单是这一番小小的行动,已经绰绰有余。   “少爷,你醒了。”雪白的病房里,几个黑衣男子紧张地凑上前来。   佘森环顾四周,感觉到一阵头痛欲裂的痛楚,他抱着脑袋,混沌中醒来的痛是如此的清晰。   他记得危乱中那个小小的身影,努力地将他从后座压着他的座椅中拉出来,他记得她拉他出来不久,就是一阵爆炸声,可是他疼痛得昏了过去,最后的意识里,是她扑到自己身上,为自己挡住所有随之而来的危险。   她……怎样了?   “救我的那个女孩,她怎样了?”他一把抓住面前一个男子的衣襟迫切地问。   “我们根本不知道是谁送您到医院的,我们是锋叔安排来照顾少爷您的。”男子以冷静的口吻说着,他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女孩,在面前这个伤痕累累的少爷心中的分量。   一把扔开他,佘森抓起手机,一通乱拨,“锋叔,微笑她……”   “林小姐她为了救你,已经……少爷,保重身体,相信林小姐不希望看到你不爱惜自己的样子……”电话那头,锋叔重重地叹了口气。   她死了?没有我的允许,谁敢把她带走?   佘森重重一拳打在桌面上,一声钝响。   “少爷,伤口又流血了。”黑衣男子关怀道。   “医生,医生,快过来。”看着面前发疯般的少爷,几个男子慌作一团,只好叫医生。   “放心,我不会有事的,至少……在为微笑报仇雪恨之前,我都不会糟蹋自己的身体。不必叫医生了,你们都出去,我要静一静。”佘森倒头便睡,殊不知泪水却在他俊俏的脸上蔓延。   自他懂事之日起,他从未流过一滴眼泪,什么生死离别他没经历过,什么痛苦磨难他没尝试过,就连世上唯一的亲人离去,他都只是简单而沉默地献上一炷香。可是那个柔弱的女子,却不知为何,让他的心如同缺了一块,他知道没有她的日子,他心将会残缺,藏着遗憾在心里。 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待他再次睁开眼睛清醒过来,窗外已经又是一个晴天,飞机飞过天际,恍惚间一个清丽的女子正将小杓的粥送到他嘴里。  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“微笑,是你吗?”   “森,你弄痛我了!”女子皱眉,缩回手。   “茉莉,是你。”佘森松开她的手。   “森,别再难过了。”他梦中低唤的人,他不断涌出的泪,她看在眼里,伤在心头,她一直明白少爷的心事,也正因为太懂他,她才甘心情愿退出,只为成全少爷与林微笑的幸福,而此刻,看着少爷彻夜心痛的样子,她又何尝好过?   “茉莉,其实一开始,我是不是就错了?”   “嗯?”茉莉抬头望向他,佘森正望着窗外的蓝天,透明的眼眸中折射着深邃的忧伤。   “我不应该,因为自己的私心,带她来到我们这个世界。她的世界本来就纯粹如同天堂般,没有一丝邪恶,而我们的世界,处处是杀戮、狡诈、流血、冲突、阴谋、罪恶,我把她带来,却没有能力保护她,因为这样,我内心现在全是痛苦与懊悔的煎熬。茉莉,我的心真的好难受。”   佘森把脸埋进掌心。   “少爷,你盖好被子,你看窗外雪融化了,外面真的很冷。”   “茉莉,我是不是错了?”   “少爷,你没有错,爱一个人是没有罪的。你们彼此相爱,身为一个局外人,我看得再清楚不过,如果说真有什么不合时宜,那就是一些破坏整个大局的人。林小姐为了救你牺牲她自己,就如同你甘愿为她内心受折磨一样,这就是爱最深挚的表达。”   茉莉叹了一口气,“天下间难得是有情人,就像有些人不管多么努力,都无法走入另一些人的心一样,所以,少爷,我相信林小姐为了你所做的一切,都是无怨无悔的,自然地,她永远只希望看到你开心快乐,而不是痛苦自责。这就是她保护你,保全你的生命的初衷。”   “嗯,我想,我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。”佘森目光坚定望着前方。   蓝鹰集团内部,黑二设宴,一片欢声笑语,可谓座无虚席。   其中除了一向与蓝魔集团走不同商道的帮派,还有一些国外帮派,记得当时佘鹰在时,是极力反对蓝鹰集团与此等帮派有任何关系的,而现在人走茶凉,黑二当然可以明目张胆,胡作非为。况且他略施计谋,就可以让众叔伯的利益失而复得,虽然一切都是他从中作梗,可是不得不佩服他翻手为云,覆手为雨的功力。   “从今日起,只要我黑二有饭吃,大家都不愁没饭吃,正所谓有福同享,有难同当。只要大家卖力为我做事,我自然为大家争取最大的利益。”黑二言之凿凿。   众叔伯虽然对黑二某些做法抱有不满,可是为了长远利益,为了明哲保身,只好一片附和。   “怕只怕,是有命挣钱,没命花。”人群中忽然一个声音传来,让周遭如同泼了一桶冷水。   周围安静下来,佘森信步走来,气宇轩昂。   “佘……佘森,你不是死了吗?”黑二连退两步,手握椅把稳住了自己,不觉抹了把汗。   “你当然想我死了,可惜,天公不作美,无法成全您老人家的心愿。我能逃过你一次又一次的暗杀,只因为你作恶多端,等着我来收拾。”   “呵呵,可惜啊,你死或不死,对我已经不造成威胁,今天众叔伯兄弟齐聚一堂,我就说个明白,你佘森在这里已经无立足之地。”黑二指着地板,说话字字掷地有声。   “等我通知一个人来,就可以证明是你黑二的话有分量,还是我佘森的话有道理。背信弃义、中饱私囊、无恶不作,用在你身上,也不算过分了。”佘森嘴角一丝笑意。   黑二眉毛一挑,其实心里也在盘算着,还有什么人对他存有威胁,他不能功亏一篑,想着,对着身后的左右手使了个眼色。   我倒是要让他佘森知道,姜还是老的辣!跟我斗,他还嫩了点。   过不多久,锋叔行色匆匆走近佘森,轻轻在他耳边耳语几句,佘森为自己不够谨慎而扼腕。   “怎么,通知的人还没到?还是本来就是你捏造的人,无中生有?”黑二知道事成,心中暗喜,嘴上也得理不饶人。   周围也开始为两人的争论而窃窃私语。   “佘森,这里似乎已经不欢迎你,要不要我叫保全请你出去。”黑二下逐客令。   “就凭我是佘鹰的独子,似乎还没有什么人有权力赶我走。如果不介意,我可以坐在一边,继续看你的戏,多一个人捧场并不是坏事,有什么参差漏洞,也可以给你指正指正,不然我怕这个位子,你还没坐稳,就得跌下来。”   黑二被他气得深呼吸了一口气,也感觉周身不自在起来。   “听说林小姐为了救你而死,你仍然有这样的雅兴看我黑二作戏,真是太客气了!我黑二一定不负众望,好好打理帮派杂事,重新振兴大业!”故意地刺中佘森一根软肋,他就是想看到,在他面前没大没小的佘森生不如死,况且他这条命,是他最爱的女人用命换来的。   而这招果然让黑二得逞,佘森心病被翻起,没办法再去招架面前这个恶毒的男人。他嘴角有一丝笑意,可是与斗志无关,切实地只是苦笑罢了。   “不过一个救命恩人死了,连到她的坟墓去献一朵花,表示感激的机会都没有,这……算不算是一个男人最大的失败?”黑二继续火上添油,他就是要让佘森一蹶不振。   周围兄弟叔伯听说这样的内幕,也不好评论,只是一片沉默。   而门外,一队人马正前驱直进。   “所有人等都趴下,谷黑二,乖乖的,你就束手就擒!”带头人正是高同德。他手握手枪直指黑二,眼中是司法的严明与公正,而黑二也迅速地摸出枪来,直指对方。   “原来真的是不负众望,好戏真的在后头。”佘森坐在自己的位置上,一副不怕死的模样让人为他捏几把汗,只要黑二稍稍偏一下枪口,他就直赴黄泉了。可是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。   生,他只为了报一个仇;死,他可以随时随她而去……   如果有什么真正放不下的,就是不想留着黑二这样的败类,在世界上作恶多端。而现在,黑二正是警察要捉拿的人,他自然而然是松了口气。   “爸……你不要一错再错了!”谷维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前。   “呵,你这不孝子!从来只会阻碍我的脚步,你要是有你妹妹一半的本事,你老爸我就不至于这么用心良苦,这么徒劳无功,全是你这不孝子,没用的东西!”黑二一激动,举起枪想杀死自己的儿子。   “慢着!我只听说虎毒不食儿,没想到你黑二是比虎狼更要毒辣!看来这戏是一环接一环,更好看!”   而他不知道,还在危襟正坐,一片悠然自得地看着好戏的自己,被他一向认定是情敌的人移动着脚步靠近,并且在黑二正欲向他举枪的同时,挡在他面前。   随着一声枪响,周遭也枪声四起,而黑二在一眨眼中,已倒在血泊中。   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高同德,佘森心里不是滋味,他握着高同德的手,大喊着叫救护车。   “你怎么跟微笑她一样那么蠢,救我这种不值得的人!”佘森红着脸,脖子上青筋暴出地吼道。   “微笑救你,是因为她觉得你值得;我救你,是因为我为了微笑,什么都愿意去做。”高同德微微一笑,“你不用叫救护车的。”   “你想死也不用这样啊?你只不过想比我早一步去找她而已,需要这样吗?她更想你好好活着。”佘森冲着他大声嚷嚷。   “呵,你能这么想就好。佘森,我没事。”他拍拍身上的防弹衣,对他调皮一笑。“你……你比那黑二老头更会演戏。”   “演戏归演戏,我今天来,是要还你一个人情。”   “有什么人情要还我?”佘森看着四周一片狼籍,回过头问。   “是人,一个你朝思暮想的人。”   佘森内心一阵激动,抬起头茫然四顾。   “笨蛋,你以为我会带她来这种是非之地吗?”   “那么,她在哪里?”佘森握着高同德的手臂迫不及待地问。   驱车飞驰在高速公路上,两人望着早春欣欣向荣的景象,感受着清新的气息。   “我知道这些日子以来,尽管表面上她答应永远留在我身边,可是背地里,她其实一点都不开心。我想,爱就是爱,那种深入内心骨髓的感觉,是再多的友谊与亲情都无法取代的。所以,我才做这么一个艰难的决定,把她交回你手上,我想,我留着一个没血没肉的布娃娃在身边,不如把她有血有肉地还给你,而我,远远看到她的笑容就足够。”高同德拉拉围巾,早春的寒意仍然夹着冰冷的空气渗入他衣服里。   “她,一直都好吗?”佘森知道那个身影很快会出现在自己面前,可是,他仍然很想知道,她近来可好,毕竟,离上一次见面,已经两个月了。   “她很好。我希望她能毫无保留地重新接纳你,而不是掩饰自己真实的情感过日子,她在害怕。”   “害怕?”   “她只是在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小村庄成长的女孩,而认识你,她经历太多的触目惊心,这是她那小小的心灵承担不起的沉重。或许她已经开始懂得了防避,逃避……你知道的,她一直没有她表面的乐观。小时候,她只是一个弱小的孤女,与她的婆婆相依为命,周围很多人欺负她,而我的出现及对她的帮助,使她早已把我看成她的救星,这是她一直错爱我,仰慕我的原因。其实她应该有自己追逐的爱情,她本应该松开我的手走向你,可是,她的情深义重,又让她割舍不下。”   “她很痛苦的,可是那傻丫头,永远不说出来,只让自己默默承受这一切。”高同德无奈地摇头一笑。   “曾经,我就是一个不懂得珍惜生命,飚车、吸毒、打架、无恶不作的人。仗着老爸有钱有权,任意妄为。而因为全心爱上这么一个人,感觉到自己正在活着,而不是一具行尸走肉,这就是爱情上最大的回报了。是她,让我有好好活下去,成为一个好人的信念,而让我有这样的珍惜生命想法的人,就是林微笑。”   “她有一颗仁慈的心,可是一路走来跌跌撞撞,她带给身边的人快乐与鼓励,却完全忘记了她自己,从不懂得为自己着想一下,就连一个复仇……都失败如同闹剧。”想起前尘往事,高同德笑了,佘森也笑了。   “高兄,你放心,我会好好保护她,以后,我不会再让她受伤害,不会再让她孤独一人。”   轻轻地推开木门,早春的积雪融去,院子里青草已经冒尖。   “同德哥哥,你回来啦!”那张久违的笑脸出现在门口,眨眼笑容僵住,如梦乍醒般望着面前这一个人。   “微笑,你……我很想你。”佘森走上前,将她拥入怀里,尽管她抗拒着,最终仍然是推开不了他强有力的手臂,顺从地伏在他胸前。   “微笑,我爱你!我们结婚,好吗?”佘森在她耳边轻声细语,温柔无比。   高同德识趣地走出门外去。   “可是,同德哥哥一个人,怎么办……”   “傻瓜,我会给他介绍更多美女的,你就放心好了。”佘森捧着她的脸,像捧着世间奇珍般小心翼翼。   然后一个疯狂而热烈的吻,轻轻地迎了上去。   迫不及待地轻扯下她的外套,轻拥她进房间关上门,他将她推倒床上,轻轻地褪去她的衣裳,那丰满而诱人的身姿落入他眼底,他压上她身体,将她圈于怀中,轻舔着她的唇舌,她雪白的项脖,她的耳垂,她胸前盛开的蓓蕾……正待他准备进入她身体时,她轻轻地推开了他。   “微笑,不要害怕……”他低喃,张开她的双腿。   “不可以……”她脸一红,轻轻地推开他。   而兴奋的他无法控制地拉开她掩盖自己身体的双手,两人赤裸相对,她那绯红的躯体,更是牵引他最迫切的渴望。   “森,我有宝宝了!”她羞怯地低下头。   “你是说,我可以当爸爸了,是吗?”他英眉一蹙,欣喜若狂地停下手中不安分的动作,松开了她,并为她牵上棉被。“嗯。”   “微笑,我好开心!”他握着怀中人儿的手,轻轻地将她拉入自己怀中,轻抚她的柔软身躯,大掌在她小腹上游移。   经过之前的激战,佘森终于将黑二余党一网打尽,并且重整旗鼓。   他与微笑的婚礼是在择明幼儿园进行的,兄弟叔伯纷纷到场祝贺。   经历了黑二一事,所有人都知道佘森一片用心良苦,在集团危急关头,仍然顾及着老一辈的面子问题,这样的人,才是一个集团领袖应有的作风。   人声鼎沸中,可爱的小朋友们排成一队,迎出他们美丽高贵的微笑老师时,帮内大大小小弟兄无不为眼前的美好而感激涕零。多年来的出生入死,早已让他们忘记什么是纯真,而现在,老大执掌帮内重大任务,警察也来坐阵,才让他们见识什么是真正的魅力。   “恭喜少爷失而复得,双喜临门!”   随着一阵阵恭贺之声,婚礼圆满结束,佘森紧紧握着微笑的手,沉浸在一片幸福喜庆之中。   一年后   “小铃铛,快出来,不然妈妈要生气了哦。”择明湖畔一幢别墅里,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。   “不要喊了,那个鬼精灵,一定又在厨房吃糖了。”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,一只修长的手臂一把将床畔青丝散落的女子拉入怀中。长腿跨过她的身体,将她压在身下,含着她的唇先是一阵狂热的吻,几乎要让她窒息。   她伸出手臂搂抱着他健硕的身躯,任他的吻滑过她的下巴、颈项,再停留在她胸前,总之,不要再进入她身体,不要让她再怀上宝宝,其他的她都乐意与他配合。   可是那双不安分的手,仍然滑过她的大腿,粗鲁地张开,并将身体倾向于她。她双腿本能地一缩,抗拒着他的身体。   “不要……”她皱眉轻叫。   “傻瓜,不会痛的。”他轻轻地安慰她,一点一点地牵引着她,就在她放松之际,他已经对她身体发起了强攻。   “会有宝宝吗?”趴在他怀中,修长的指尖轻轻地点着他的下巴,一张小脸上布满了担忧,生小铃铛的时候,她就知道害怕了,那种撕心裂肺的痛,她不想再经历。   “一个小铃铛已经够头疼了,我才不要再来一个小捣蛋跟我分享你呢!”一个翻身,他把她压在身下,正欲含上她胸前粉红的蓓蕾。   她一个抽身后退回到床头,“看你满脸胡渣,快起床整理一下。”   “我偏不!难得今天放假,我才不要浪费和我老婆浪漫的大好时光。”他一跃身仍然是含上她胸前的甜蜜,如一个贪婪的孩子般吸吮着,抚弄着。   清脆的银铃声传来,林微笑一把拉上被子蒙上自己的身体,要是让小孩看到那还得了。   “妈妈,爸爸呢?”小铃铛抱着一只小熊,好奇地望着披头散发的妈妈。   “呃……爸爸在跟小铃铛捉迷藏了呢,小铃铛赶紧去把爸爸找出来。”为了不让女儿看到那些儿童不宜的场面,林微笑只好撒了个谎。可是那可恶的佘森,仍然在被窝里折腾着她,仍不失时机轻啃了她乳尖,害她差点尖叫出声。   “妈妈,被子在动动。”听到女儿稚嫩的说话声,被窝里的人才安分地躺在她怀里装死。   “是妈妈自己弄的啦,小铃铛乖,出去玩。”   “好,小铃铛乖乖,去找爸爸啰。”说着伴着一阵清脆的银铃声走远。   而这个时候,被窝里的不安分又蠢蠢欲动,为了惩罚他,她不停地抓他痒,可是却更是激起他占有的欲望。   “可恶!我不要生宝宝啦!”她努力地抽身不让他进入自己身体,可是力量却不到他一半,被他箝制着不说,还任由他操纵自己,长发披散在枕畔,传来二人急促而有节奏的喘息声,如同清晨的交响乐般。   “妈妈,小铃铛找不到爸爸。”两人沉醉在一片疯狂之中,完全忽略女儿的出现,听到稚嫩的声音再次出现,裸露在被窝外的林微笑猛然睁大了眼睛,女儿正指着被子双目有神,兴奋地说:“可是爸爸好像在被窝里面?”   两人的动作僵硬了,她感受到佘森在被窝里趴倒在她身上,重重地叹了口气,气息拂过她皮肤。   “呵呵,哪有啦?小铃铛乖,妈妈和爸爸在睡觉,等一下起床再和小铃铛玩,好吗?”   “就说嘛,早知道你们在睡觉,小铃铛就不吵爸爸妈妈睡觉了。”小铃铛听话地跑出了房门。   “再这样被那小丫头三番两次地折腾下去,我看我快要死翘翘了。”被窝里,佘森咬牙切齿地说。   “我再这样跟她撒谎下去,我就变骗人精妈妈了。”林微笑嗔怪地说。   “那么,为了我们的宝贝女儿,我们得转移阵地。”佘森翻身下床,一把抱起他同样裸露着身体的夫人。   “你该不会……”   “嘘……”   书房的冰凉的木质地板上,传来了两个人厚重的呻吟。   “你真想我再生一个小调皮?”   “管不了那么多了,况且,咱俩的小孩子,不是越多越好吗?听话,让我痛快地跟你制造小宝宝……”   暧昧且甜蜜的气息充斥整个书房,接着,地板上传来了一下又一下,幸福的吟唱。   ---全书完 本文由书本网http://www.bookben.com/提供下载,更多好书请访问书本网http://www.bookben.com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om/ om/